举着莹白如玉的骨指,手掌朝天,五指灵活搅动空中,但也只抓到空气。
突然,一双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大掌心从上向下挥动,迅速覆在她的掌心,那腕部轻轻搭落,圆润干净的指甲泛着有光泽的贝母微微弯指,懒怠又随和。
一只蝴蝶就这样落在二人交替的掌心,扑棱着翅膀。
一切如同凝住的冰川慢慢融化,沈荜的心被泛动在交握掌心冲撞的花蝶牵引,不知不觉地痒了一下,像轻盈洁白的羽毛刮动人的心。
而面前是一道宽阔雄健的胸膛,沈荜低下头来看,看清人脸后更加兴奋。
沈荜结巴开口:“谢、谢谢小弈哥哥。”
眼前的人垂眉无声,见沈荜捏好手里的小生命后蓦地收回手臂,安安分分地藏在身后,不敢有任何冒犯。
“今日宫外定是热闹,小弈哥哥怎还在宫中。”
“家父今日面见圣听,晨时特意交代,命我在宫内等候,与他一道回府。”
沈荜点头,双眸发亮,双掌拱起道:“要看我抓的彩蝶吗?”
“我方才过路时,远远瞧见了。。。。。。”
女孩太过沉浸,根本不知道宁弈什么时候来的,听及此,沈荜依旧拉着她靠近一处凉亭,将那白釉瓶打开给宁弈看,只见一只奄奄一息的黄蝶贴近瓶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扇动翅膀,看起来恹恹,了无生气。
“它怎么不闹腾了,该不会是死了吧。”沈荜低落着情绪道。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捉到一只,要是活不了岂不是让人挫败。
“万物生灵,左不过皈依自然。”宁弈低语,眸中垂映着那只蝴蝶,像是想到什么般冷言。
沈荜合着掌心感受着方才捕捉到的那只蝴蝶,手心发热,听言,本带点嗔怒,但听宁弈的语气也是责怪自己,仔细想想,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些花蝶本来就是生长于自然,饮朝露花蜜,归落天地,自己将它们捉起来圈养不免残害天性,扰乱生息。
“罢了,本公主将它这两放了便是。”
说完回首捧起双手洒向天空,将手里的那只放飞,随后又举起花瓶,将那只快要死去的蝴蝶放走。
犹如带了灵性一般,瓶里的那只蝴蝶一见到光亮,瞬间有了朝气,奔腾展翅,歪歪斜斜地跟着前面那只蝴蝶追上去。
两只交缠,同频振翅,异常欢跃。
沈荜欣喜地鼓掌,却不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
转眼看宁弈,他好像没料到女孩会这样做,同样深深地看着那两只蝴蝶再望向沈荜。
。。。。。。
“公主,这是皇后差人送来的百花糕,说是刚做好的,叫你趁热尝尝。”银翠举起托盘递到沈荜面前。
沈荜最喜欢吃百花糕了,每年花朝节最期待的就是能尝一口馥郁芳香的百花糕。
她拿起一个塞进口中,还没咽下就抄起另一快塞进宁弈嘴边。
“小弈哥哥快尝尝。”
“。。。。。。”
“怎么样,好吃罢?”沈荜乐滋滋地包着一口糕点冲他笑嘻嘻,“宫里每次做百花糕我都能一口气把它们全吃光,倒不知宫外的百花糕如何。”
不等他吭声,沈荜依旧自言自语:“若是有机会真想出宫看看。”
沈荜语气中流露着遗憾和憧憬,久在深宫,年仅十岁的她正是怀揣着幻想和天马行空的年纪,怎么会不好奇外面是什么样的呢。
“不如这样罢,小弈哥哥带我出宫见识见识好不好?”沈荜乍想,灵机一动说出这句话。
沈荜不知道宁弈听见她的请求会不会答应,只能眼巴巴地望向他装可怜,宛若淋湿的可怜小狗,期待有缘的之人能将它带走。
宁弈听言,看着这深切的眸子,又望向快要下山的夕阳,面上看不出情绪。
女孩见他不吭声,以为希望就此破灭,抓着一个百花糕继续往嘴里塞,气鼓鼓地像仓鼠一般鼓动着腮帮子。
“我带你出宫。”宁弈张口缓声道,“走罢。”
沈荜来不及咽下嘴里的东西,霎时间喷出一些残渣道:“当、当真?”又像是怕人后悔拒绝她,催促补充,“事不宜迟,即刻出发,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