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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四圣试禅心不是鸿门宴（第1页）

队伍继续西行，气氛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唐三藏变得沉默，大部分时间都只是骑在马上，垂着眼帘，不知在看马鬃还是在看脚下的路。

那九个骷髅头，像九座大山，压垮了他心中名为“信仰”的圣殿。他不再是天选的取经人，只是个排在第十号的耗材。

猪八戒和沙悟净则彻底变了。他们不再一个喊“师父”，一个喊“师兄”，而是统一了口径，事无大小，都先看孙悟空。

“大师兄，前面有片林子，看着挺阔气，要不要歇歇脚？”猪八戒牵着马，凑过来问。

“大师兄，前方百里，并无妖气，但有一股很强的香火愿力，像是一处人间道场。”沙悟净挑着担，跟在另一侧。

孙悟空扛着金箍棒走在最前头，嗯了一声。

穿过林子，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富丽堂皇的庄园凭空出现，雕梁画栋，瑞气千条，门口还有几个美貌的侍女在翘首以盼。

猪八戒眼睛一亮，肚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哎哟！这荒山野岭的，还有这等好去处！大师兄，俺老猪去化个缘？”

孙悟空还没开口，身后的沙悟净却一把拉住了他。

“大师兄，不对劲。”

沙悟净的脸绷得很紧，他曾是玉帝驾前的卷帘大将，对三界高层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孙悟空偏了偏头。

“怎么不对劲？”

“太干净了。”沙悟净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警惕，“这几个女的，还有这整个庄园，表面上是佛光普照，可里子……里子是一股天道敕令的味道。”

猪八戒一愣。“啥叫天道敕令？”

“就是天条的味儿。”沙悟净的表情愈发凝重，“我被罚的时候，那些来宣旨的天官身上就是这个味儿。这不是考验，是来办案的。”

孙悟空的金睛中，早已看穿了幻象。那不是什么庄园，就是一座荒山。而那几个所谓的“美女”，身上缠绕的因果线，一头连着西天灵山，另一头，却接引着更高、更冷漠的意志。

师兄说得对，池塘里的鱼，都被打上了标记。

他咧嘴一笑，扛着棒子就走了过去。“走，去看看。”

庄园内，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早已等候多时，她身旁还站着三位气质各异的绝色女子。

见到唐僧师徒进来，她们并未像寻常人家那般热情招待，只是冷漠地站着，仿佛在审视犯人。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路过此地，不知……”唐僧双手合十，习惯性地开口。

“唐三藏。”

为首的美妇人，也就是观音的化身，直接打断了他。

她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慈悲，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感。

“你可知，你这徒弟孙悟空，逆天行事，擅自斩断沙悟净与天庭的因果，已是弥天大罪，违逆了天数。”

唐三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猪八戒和沙悟净立刻将兵器握在了手里，紧张地护在孙悟空两侧。

观音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摊开手掌，掌心托着一个黑色的项圈。那项圈通体乌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佛门真言，散发着一股比金箍儿恐怖百倍的禁锢之力。

“此行若要继续，便让他戴上此‘静心圈’，以消磨心猿，归于正途。”

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整个庄园的空气都凝固了。四位菩萨的气机，如同四张无形的大网，将此地彻底封锁。

要么戴上，要么死。

唐三藏嘴唇颤抖，他看着那个黑色的项圈，又看了看身旁的孙悟空。那九具前世的尸骨，那流沙河畔沙悟净的痛苦哀嚎，在他脑中疯狂交织。

他忽然抬头，望着观音，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问题。

“菩萨……弟子敢问，何为正途？是走完这条死了九次的路，还是戴上这个枷锁，变成一具听话的行尸走肉？”

观音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她没想到，这个凡人僧侣，竟敢质疑佛门的安排。

“放肆！佛法宏深，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一旁的普贤菩萨化身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