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雄虫数量稀少,为确保种族出生率,一雄多雌制成了理所当然的规则。
柔弱的平民雄虫,就如同被囚禁在精致牢笼里的珍稀物品,被残忍地剥夺了看一眼外面世界的权利。
他们从出生起,就被无情地定义为“性”的工具,一生唯一的使命,便是为贵族配种,成为延续种族的生育机器,尊严被践踏得粉碎。
紧接着,露骨的照片和令人作呕的细致解析映入眼帘。
艾利维斯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这才是雄虫真正要学习的内容。
如何让自己的容颜更加娇艳动人,成为吸引雌虫的魅惑工具;如何在床上的技艺更为炉火纯青,满足雌虫的欲望;如何巧妙周旋于众多有权有势的雌君之间,同时还能保证自己的健康,以便更好地服务于他们,彻底沦为雌虫的附庸。
按照这里的规则,十八岁之后,他们就会像一件被随意挑选、毫无尊严的奖品,被那些为帝国做出所谓贡献的雌虫肆意享用。
他们的尊严被无情践踏,自由被彻底剥夺,成为了雌虫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属品,在这个世界里失去了自我。
随着艾利维斯一天天长大,他愈发俊美的面容逐渐展露无遗。
曾经,因为他的粗鲁与沉默寡言,其他雄虫都对他避之不及,仿佛他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被整个群体排斥在外。
但如今,这份美貌却让他一跃成为了雄虫们关注的焦点。
奉承与讨好的话语如汹涌潮水般向他涌来,将他彻底淹没,但他的内心却愈发冰冷,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坚冰紧紧包裹,没有一丝温度。
在这看似繁华热闹的簇拥下,他没有丝毫得意与喜悦,反而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为自己和同类的命运而悲哀。
华丽、时兴的日用品、奢侈品源源不断地被送进来,那些人看着这些东西,眼睛里被填不满的物欲充斥得满满当当,仿佛这些物质享受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和价值所在。
而艾利维斯却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时,恍然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踏出这间硕大的庄园。
他在这种安逸得让人沉沦的环境中,渐渐忘却了曾经艰难生存的许多年。
那些为了生存而拼命挣扎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遥远回忆。
曾经的苦难,在如今的安逸面前,变得如此遥远模糊,好似一场虚幻的梦,可那些痛苦的记忆却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没有人过上了这种安逸平稳的生活后,还能够毫无眷恋地轻易脱离。
这里不再是抬头就会触顶的狭小逼仄木箱,不再是直腰就会疼痛难忍的冰冷坚硬地板,而是有着白色穹顶、五光十色琉璃窗的高耸宏伟庄园;不再是带着尘土和灰、难以下咽的黑面包,而是从果园精心挑选的形状最美、色泽最艳的浆果,遥远海边加急运送的新鲜肥美的三文鱼。
不需要再和一群凶恶狰狞的人如野狗般疯狂抢食,艾利维斯也早已改掉保育员带着食物进来就紧绷身体、目光无法移开的习惯,他的警惕与本能在这安逸中渐渐被消磨殆尽。
从刚进入保护协会时的那种深深的恐惧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几乎丧失了独自一人生存下去的能力,成为了依赖社会补助与偏爱的寄生虫、菟丝子。
曾经那个为了生存而顽强拼命的自己,已经在这温柔的陷阱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有人对这份特权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认为自己天生就比注定要参军、为帝国献出生命、前赴后继的雌虫们高贵。
他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雌虫们用鲜血、汗水换来的成果,却丝毫不知最后的结果不过是和雌虫一样被剥削、被压榨,被当成玩物。
在这个残酷冰冷的世界里,他们都只是被命运无情摆弄的可怜棋子,任人操控,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浑身缠满金链,被共同豢养的金丝雀。
谁比谁高贵?
真正的既得利益者无关性别,他们肆意站在金字塔顶峰,冷漠地看着雌虫因为发情期痛苦地死去活来,看着他们在完成了一个又一个难以完成的目标后,冒死捡回一条命,才大恩大德地随手将丑陋、劣质的雄虫作为赏赐赠予,将生命视为可以随意支配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