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童真假,众人皆无证据,有损社稷的帽子压下,任谁还敢造次。
萧南风抬眸看向萧楚溪,兄长气的喉结滚动,端起茶杯而后放下,又看了绾绾一眼,眼中满是不忍。
看着这情形,萧南风心底一阵气恼,皇长兄平日蹴鞠摔跤从不舍得带上自己,对个见第一面的女娃娃倒是怜悯的紧。
眼看着这偏心的莽夫又要开口,萧南风忙继续说道:“况且灵童现身当日,就连安亲王老千岁当日都在场亲见。”
安亲王是太祖皇后亲子,父皇唯一的皇叔,地位本就尊崇,七年前,安亲王更是为了大盛,将膝下唯一嫡女送往药师国和亲。秋城战役后,这位和亲公主死的惨烈……
故而,安亲王是大盛最为尊贵的皇亲,就连父皇都礼重他三分。
搬出安亲王这一重锤,殿中众人果然都信了,萧楚溪更是长叹一声,再憋不出一个字来。
原本的闹哄哄的私语尽数消散,只剩一片安静。
放眼望去,六宫众人皆已“降服”,唯有二哥眼中依旧满是轻蔑。
再看父皇母后,二人皆铁青着脸。
他知道,前朝已在议论,他身为储君,每日求神拜佛殷勤,今日这般灵童言论,更是要引来多少流言议论。
可是,被心疾整整折磨五年,绾绾是他唯一寻到的止痛之法,这让他如何能甘心放过。
也罢,非议便非议吧,只要解了心疾,他这储君便再无一丝瑕疵!
萧南风回到椅子上坐下,绾绾正在一旁,四处打量着殿中所有人。
看着她懵懂的模样,萧南风微微皱起了眉。
只因带绾绾回宫那日,所谓的灵童佛光,至今想来,总让他觉得怪异。
七日前,相国寺外。一名青衣男子于晨光处消散,留下一纸谶语:紫微颓,柳巷逢,灵草出。
紫微星颓败……这不就是映射他的心疾?
日夜悬心苦瞒多年的病,他一纸谶语就随意道出,这般泄露天机,简直放肆。
他顷刻便派出护卫,抓捕那装神弄鬼之人。
谁成想二十几名一等侍卫,竟愣是没抓住他的半片衣角,急得明悟直呼见鬼。
及至回宫路上,途径柳巷时,便遇到了万人朝拜灵童佛光的奇景。
这般环环相扣,总觉得不似真祥瑞,更像是二哥他们又给他设的诡计。
他远远的望着,女童绾绾站起了身,身旁佛光瞬间消散,她就那般神色淡然的穿过跪拜的人群,径直朝他走来。
身旁暗卫们已戒备的握紧刀剑,他抬手喝止了众人,想要看看这骗子还有何招数。没成想,绾绾来到身前,却只是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
当时,他差点叫出声来——心疾!折磨他整整五年,遍寻名医都未诊出脉症的心疾,竟只因这轻轻一握,便让这剧痛顷刻消散!
他强压着心头震惊,欣喜的快要落下泪来,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带着佛光的奶娃娃带回了宫。
总之,无论遭受何种议论,无论这灵童是天赐灵草还是香饵悬钩,为了破解心疾之秘,他都值得一试。
“你说谁是弃女!”一道脆生生的小奶音响起,他一怔,思绪重回到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