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一璋和康墩最近几日俨然已经成为大理寺食堂的拥护者。
尤其是康墩,以前偶尔还会出去打打牙祭,但自从黎书禾来了大理寺食堂后,便是日日早上都会准时来这食堂报道,连带着看王师傅和刘师傅的时候都顺眼了许多。
康墩在大理寺勤勤恳恳多年,他父亲又是工部侍郎,偶尔还有不少大人求上门来,只为做一份精巧的器具。
因此他也是家境丰厚,不愁吃喝,但他却丝毫没有官宦子弟那般的骄纵之习和奢靡之风,只是偶尔会出去打打牙祭。
也就是康墩这般实在的人,从没有倚靠过家中关系,在大理寺一直做一个勤勉的评事,与同僚们一起日复一日地吃着食堂那难以下咽的吃食!
虽说康墩不挑剔,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吃。
相反的,年少时与他父亲四处游历,走南闯北,也是吃过不少的美食。可黎师傅做的这些吃食,大部分都是他第一次见到……
不说别的,这一口软糯的烧卖,再加上热气腾腾的豆浆下肚,让这冬日的清晨都变得温暖起来。
用完朝食的康墩身心畅快,恨不得能再多吃几屉。
可是这食堂它限量啊呜呜!
康墩放下碗筷,眼看着时辰还早,便与黎书禾闲聊起来。
“黎师傅,听闻你是吴州人士?”
说起吴州,黎书禾脸上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她点头应道:“是,我自小在吴州长大。”
康墩:“这吴州的吃食莫不是和长安城的大不相同?”否则黎师傅做的这些他怎么连见也没见过!
黎书禾笑道:“世间吃食皆是大差不差,是不过吴州的大部分偏爱咸甜口,譬如肥香滑嫩的东坡肉,香甜酥脆的松鼠桂鱼,弹嫩回甘的响油鳝糊……”
她口若悬河地报起了菜名,每说一道菜,康墩的口水便又往下垂涎几分。
黎书禾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深表遗憾:“可惜现下已是冬末,若是在秋季,阳澄湖的大闸蟹个顶个的肥美,蟹黄浓郁如黄金。对了,我们那还有句老话——”
康墩吞咽几下口水,咂巴着嘴唇问道:“什么话?”
“家财万贯,不如蟹黄拌饭!”
康墩一听,更加好奇那究竟是何等滋味了!不禁仰头默默流泪,听着黎师傅说了这么一通,感觉还能再来三份啊!
而旁边的吕一璋,也没好到哪去。冲着康墩埋怨着:“你好好的问黎师傅这些做啥呢?!”
这听到吃不到,抓心挠肝的,不就是让他们心里更加惦记着吗!
吕一璋含泪拿着勺子刮着瓷碗里最后一口豆浆。
终于是一滴都不剩后,才感慨道:“这食堂限量的规定应该是针对王师傅和刘师傅才对!”
康墩呵了一声:“辉山兄,你在想什么呢?王师傅和刘师傅那些个菜肴日日都是拿来倒的,还限量?怕是就没几个同僚会愿意再多吃一口吧!”
吕一璋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
以往加班到再晚,他也会赶回府中。自从黎师傅来了大理寺之后,他宿在大理寺的次数越来越多。
没办法啊!
要是晚了一步,留给他们的朝食可就不多了!
两个人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眼看天色还早,正欲再等着人潮散去时,再去磨一磨黎师傅,看看还能不能再蹭一些边角料,计划还未实行,便见着两个差役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