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钧说完那一句话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似乎一直以来压在他胸口上的巨石突然就消失了。
陆怀砚直接问道:“你既然潜伏在国子监是为了调查陈年旧事,为何要杀无辜之人?”
“无辜?”林国钧冷笑一声,语气凛然,“他们当中可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此话怎讲?”
林国钧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这才继续开口。
“这三个人你们真的以为是靠着他们自己考上的进士?狗屁学问,一窍不通。”
说完还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道:“说什么春闱舞弊是李崇老太爷私下泄露了考题,我看真正的幕后主使压根就是隐身了,不过是随意推了一个人来当替罪羊罢了!”
陆怀砚:“你查出了什么?
林国钧眼睛一瞟,朝自己手臂看了一眼,说道:“先帮我解开,我不跑。”
陆怀砚想了想,上前一步,当真将他手上的束缚解开了。
林国钧腕间倏然一松,不适地揉了揉,终于缓解了一丝方才的疼痛。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说了你们就信吗?”
“信不信是我们的事。”陆怀砚眼睛一扫,那股压迫感令人油然而生,“但若你要是不说出真相,便是死了,也没人替他们翻案了。”
林国钧又定定地看了一眼黎书禾,叹了口气,突然莫名地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
“那周士彬,是现任礼部尚书,柳贺的私生子。”
……
周府。
周府的四周都挂上了白色的帷幔,正厅前置一个供桌,上面摆着香炉、烛台还有一应果品。
下人们皆换上了丧服,来去匆匆地摆弄着东西。
周士礼和周士德就站在大堂里候着,但是府里大门紧闭,消息封锁,尚且没有一个宾客前来吊唁。
说来也是,这人的尸身都没有运回来,报信的人也没有来,只是凭着大理寺这几人寥寥几语,谁也不敢相信这件事。
周士礼冲着一旁的弟弟嘀咕着:“这会不会是那大理寺的人弄错了消息?这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周士德摇摇头:“看着不像,不然他们不必兴师动众来了吴州,又特地找上门来。”
说罢,周士礼头缩了缩,鹌鹑似的不敢说话。
“怎么?”周士德一眼看出自己这个兄长的不对劲,脸上的刀疤动了动,“难道还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
周士礼虽然是兄长,现下又执管整个周家,但是不知道为何,还是一看见自己这个弟弟就犯怵。
周士德也是深知自家大哥是什么德行的人,脸色一沉:“现在不说,到时候别来找我替你擦屁股。”
周士礼:“也、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