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众人在礼部勤勤恳恳地搬运着东西,试图寻找证物。
另一边,大理寺。
大理寺只剩下零散的几人了,食堂里空空荡荡,大家都闲坐着,磕着瓜子聊天。
田七向来是个嘴碎的,抓了一把就开始说着听来的八卦。
“我刚刚去了趟咱们大理寺的牢房送饭食,那刘师傅这回是真遭老罪了。”
春桃“哼”了一声,显然对他想栽赃黎书禾的事情还耿耿于怀:“那他也是活该。”
“人啊,还是不能作恶太多。”田七砸巴两声,又道:“我瞧着他那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可不是嘛!听说他以前还用这个手段迫害了咱们大理寺不少师傅了。”许成也凑上来一起聊起此事,“得亏黎师傅做人端正,没着了他的套,这一计不成又施一计,净使这些阴招。我呸!”
说着,好几个人情真意切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黎书禾作为他们这场八卦中心的主角之一,倒是不在乎刘师傅做的那些腌臜事。
她现在只关心刘师傅后来还有没有再招出有关永平侯的事情。
但几人显然是只对他们认识的人感兴趣,一直都在谈论着大理寺传奇二三事,黎书禾听的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撑着个脑袋发呆。
喧闹声骤然停止,黎书禾还没缓过神来,就见方才喊的最大声的田七突然起身,双手又抓紧了自己的衣袖,结结巴巴道:“陆、陆少卿,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陆怀砚径直走了过来,说道:“来找禾娘有事。”
在场的几人立马心领神会,自动侧身,让开了一条路来。
黎书禾正好有满肚子的疑惑,就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庭院深深,点点嫩绿在泥地里冒芽,虽还无姹紫嫣红之色,但也带着一丝暖日清风。
陆怀砚就站在这棵树下,坦白道:“其实呈于圣人的那些考卷,应当是你的父亲找出来的。”
黎书禾露出惊讶的目光。
那日林国钧在夜里把考卷送过来的时候,她也在场。怎么会……?
陆怀砚看着她的神色波动,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我曾去过几次礼部,光是存放历年考卷的库房就有数十间之多。”
“而要从这么多的已经装订好的考卷中,又精准地找出这几份时隔久远的卷子,林国钧办不到。”陆怀砚顿了顿,又继续道,“除非有个人在里面呆了许久,早就对这礼部存放的东西了如指掌。”
“所以,只能是他,也只会是他。”
黎书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说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陆怀砚立马就发现了她情绪不对,忙问道:“禾娘,怎么了?”
黎书禾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有些伤感罢了。”
想起了她阿娘郁郁而终,想起她祖父一家何其无辜,更是觉得她们好像离真相很近,却又很远。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惆怅,外头叽叽喳喳,乌压压地涌进了一大批人。
衙役们抬着箱子,跟着为首的裴珣往里面走着。而吕一璋和丁復两人,一个比一个脸黑。
裴珣也没想到会在院子里碰到他们两人,朝后头的衙役摆摆手,说道:“东西都先存放案卷库吧,我们明儿再来一一查阅。”
“是。”
待人走后,他们这群人就这般自来熟地围了上去,而后说着今日外头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