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绣着的纹样虽是很普通的祥云,可颜色却颇为独特。
现在大多数人都还愿意相信玄学的存在,更别提这个古香古色的世界了。连行走坐卧都有讲究,他们眼里的忌讳可就更多了。
就比如这个祥云,据虞川所知,这里的人把祥云看做是五谷丰登、吉祥如意的象征,一般称之为“五色祥云”。
绣祥云花样时,也常常以这五种颜色为主。
但这个香囊上面的祥云颜色,却不在这五种颜色当中,是少见的靛色。
这样的香囊,虞川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崔李。
虞川不仅见过这个香囊,他还在“不经意间”瞅见过香囊里的东西。
那里面装着的是一堆不太起眼的小竹片。
当时虽然觉得古怪,但是虞川也没有往心里去。
指不定是崔李有什么收集癖呢?
可现在这个香囊出现在了屈管事的身上。
于是虞川很快得出了结论——这些小竹片背后必定另有文章。
毕竟香囊不是什么值钱物件,即使是屈管事在崔李受罚之后将他的东西据为己有,选择这个香囊的可能性也很小。
联想起之前左眼那一闪而过的疼痛,虞川定了定神。他放下笤帚,悄悄地追上了屈管事。
好在虞川现在还是个小孩,脚步轻细,身形也比较容易躲藏。
再加上屈管事仗着自己在外院还算有个头衔,行事并不谨慎,所以直到他拐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来到了目的地,都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虞川。
虞川躲在墙角堆放着的几袋囊橐后面,轻手轻脚地扒开遮挡物,给视线留了个微小的缝隙口,透过此处观察屈管事的情况。
屈管事的对面站了一个人,看样子他们二人是早已约好在此处相见。
“银子已经都到手了,这是今天剩下来的。”屈管事将香囊解了下来,放到了对面那人的手中,“拿去给那些赌疯了的穷鬼们,说是白送给他们玩。”
“白送筹子给他们?这不是亏本买卖吗?”
声音一出,虞川立刻就听出来了,现在在和屈管事对话的那个人正是崔李。
“呵呵,”屈管事冷笑一声,“这可不是亏本买卖。这群穷鬼们赌性大得很,拿到这些白送的筹子,你觉得他们会老老实实地收手、就这样兑成银子回家吗?”
原来那香囊里面装着的小竹片,竟然是赌筹。
崔李把香囊收好,也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管事的手段就是高明啊,是小的无知了。”
“这次人数更多,银子数目也更大,你上次就差点被卫越承那个老不死的给发现,需得更加小心些。”屈管事语气不善地警告着崔李。
崔李得意地笑了一声,表情瞬间变得阴险起来:“若再遇到上次的状况,那按照上次的方式来处理不就好了?反正那老狗的女儿命大。”
女儿?
虞川屏住呼吸,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上次将卫漱推落入水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崔李。
“那天你能把她引到池边推下去已是幸运,你以为次次都能如此?那丫头也不是个傻的。”
“她才叫走了狗运,”崔李呸了一口,“一天到晚的坏我们好事,那次都没能把她给淹死,也不知是不是阎王爷都瞧不上她这个小破鞋。”
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