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川低头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下自己,又抬头看向付应,大言不惭地说:“我本来也就是个小娃娃啊。”
“哼,说是这么说,可你老把自己当大人、把我当小孩看,”付应瘪了瘪嘴,继续道,“明明我还比你大两个月。”
“你每次都在敷衍我,我都感觉到了!”付应说着说着还有点委屈,但没一会儿就又把自己给哄好了,“不过原来你摔跤也会难过,在这一点上,我可比你厉害。”
摔跤了可以哭,人们一向把这件事看作是小朋友的特权。
不过大部分的小朋友是急于想要摆脱这项特权的,不止是特权,他们想摆脱的还有自己身上“小孩子”的身份。
眼前的付应自然也是如此。
“听我说完,我哪里是因为摔跤难过了,”虞川眨了眨眼睛,“我难过是因为卫漱送给我的药膏快没了,我这伤口还没好全呢。”
“这多简单,明日我陪你再去找她要不就好了?”付应问出了虞川的“心事”后也不纠结了,重新提起了水桶,“如果药膏要收你钱,就跟她说从我这边拿吧。”
虞川笑出了声:“为什么?原来我在你眼里不仅面相可恶,还是个一毛不拔的人啊。”
“呸呸呸,早知道不送你面具了。”付应骂了一句,还是解释道,“你说今天她不收你钱的原因,是你上次救了她。那我勉强也算是有功劳的吧,应该可以给我们免两次的钱嘛。”
这孩子怪聪明的,就是傻了点。
“你的人情费你好好收着吧,说不定下次摔跤的人就是你了。”虞川也拎上了水桶,和付应小打小闹着回到了寝屋。
不知道是不是嘴开了光,第二天的付应还真的用上了这“人情费”。
事情是这样的,早晨晨起之时,虞川和付应都睡晚了些,一睁眼,寝屋中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眼看快要赶不上点卯,穿衣服都穿得着急忙慌的。
由于付应睡在最靠里、也是离储柜挨得最近的那张床铺,他的衣带便勾到了旁边储柜的把手上。
等付应穿戴完毕,卯足力气冲出去的那一刻,被缠住的衣带便将他拉了回来。
惯性使然,付应不仅狠狠地撞向了储柜,还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于是,“陪虞川来找卫漱拿药”,就这样变成了两个人一起来找卫漱拿药。
小卫漱也不嫌他们麻烦,看到“伤患”多了一个,她的兴致反而更高昂了。
这个小姑娘也很有意思。
最开始,虞川只是认为卫漱和他目前见到过的大部分小女孩一样,性格有些腼腆,所以才不太爱说话。
可据他的观察发现,卫漱其实并不怕生,甚至,虞川从来都没有在她的脸上见到过“害羞”这种情绪。
倒不如说,卫漱除了会对带着伤病的人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之外,其他情况下,就连表情都不会出现什么起伏。
“嘶,痛痛痛痛痛!”付应鬼哭狼嚎了一通之后,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卫漱,“小丫头,你给虞川上药的时候也这么粗鲁吗?我告诉你,区别对待是很不好的行为。”
“以我的耳力,”卫漱抬头看了一眼付应,总还是肯分出一些精力搭理他:“目前还不用你这么大声地跟我说话。”
虞川好笑地在旁边看着他俩:“澄清一下啊,卫姑娘没帮我上过药。”
这话不假,虞川受伤的是手肘和腿部,都是方便上药的位置,没必要劳烦一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