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院的建筑可真气派啊,”付应走在虞川的身后,偷偷和虞川咬耳朵,“我原以为外院那么大,已经足够恢宏了,可现下这样一比,我们待的地方完全不够看嘛。”
虞川正想要回应付应,他的左眼却突然开始发起了热来。
不对劲。
经历了这么多次,虞川也早已摸索出了规律:每当胎记开始隐隐发热时,就证明一定会有事情要发生,胎记的感觉越明显越强烈,代表事件的降临越临近。
他越往内院走,胎记处果然也越来越热了。
直到虞川的脑中再次出现了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模糊不清,不过虞川依稀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这次的“记忆”画面里,虞川看见自己似乎被挑选进了内院。但或心生妒忌,亦或是想要把这个名额给抢走,他被一个同僚推入了鱼池之中。
水全部灌进了鼻腔,他的气管仿佛被牢牢地包裹住,完全无法呼吸。
溺水的滋味异常难受,虞川“回忆”起来时都痛苦万分。
可是自己分明是会游泳的,为何在这段“记忆”中,他会在鱼池中溺水呢?
是对方用了什么其他的手段吗?
最后自己究竟溺亡了没有?
整段画面都极其模糊,虞川无法看清整个事件的全貌,便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既然胎记都已经如此提醒了,涉及到性命安危,以防万一,虞川决定还是从源头处避开这件事为好。
他拍拍付应,默默地跟付应交换了一个位置,说:“我身子突然有些难受,想回去休息。你走前面罢,我在后面一会儿慢慢往回走便是。”
“哪里不舒服?可是头疼?”付应一听这话也不愿意走了,他摸了摸虞川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后稍微缓了一口气,说,“我陪你回去。”
虞川伸手拦他:“我没大碍。你别陪我了,万一你这次被选进内院了呢?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你不在,我去做什么?”付应皱着眉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再说待在外院也不差,佩娘子待我们好,发的月钱也足够我们用。而且我听人说了,外院的下人要比内院更好销去奴籍呢!攒够了钱基本都会放人的。”
付应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虞川一起销掉奴籍从伯爵府出去,然后往南边走,找到一个气候宜人的地方定居,做点小营生过活。
看着付应眼睛当中的憧憬,虞川抿唇笑了笑,说:“好,那我俩就不掺和这事儿了。”
“我本来也不太想掺和。”付应嘀咕着,手上稳稳地扶着虞川,两个人朝着外院的方向走去。
内院的守门人看他俩要出去,以为是落选了的娃娃,便也没有多疑,直接放他们回到了外院。
佩琳琅见虞川和付应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有些替他们感到遗憾。
“你们两个一看就长得怪伶俐的,怎么就不挑你们去内院呢?”佩琳琅捏了捏两个孩子的手臂,点点头说,“是不是看你们长得不如别的娃壮实?哎呀,你们这些娃娃啊,平时就该多吃一点。”
说着,她还弹了一下虞川的额头,佯装生气道:“尤其是小虞,身子骨弱,还整天就吃那么点,跟猫食一样的。付应,你是做哥哥的,以后可得好好盯着他,叫他多吃点饭。”
“当然,我一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的。”付应一听他哥哥的身份被认可了,尾巴立刻翘到了天边去,得意地伸手去揉虞川的脑袋。
佩琳琅笑眯眯地说:“好,快些去把这里的菜给择了,中午多给你俩添个馒头。”
不得不说,在外院的这个厨房中,虞川是最能感受到温暖的。
这份暖意的来源,不止是厨房中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燃烧着的炉灶、柴火,还有身边照顾着他的佩娘子和付应。
或许还有一个人——
那位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得上面的练少爷。
午正时刻,被卫越承领进内院的那群小孩才堪堪踩着休息的点回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广子平。
看他那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在场的几个小厮便一下子就猜到,广子平定是被挑选去内院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