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一会,殷稷自己就敏感小心眼的想入死胡同,越想怒意越上涌,一双寒眸里喷着火焰,只想喊人将这个不会看眼色的女人扔出去。
以往在王宫里,仆奴们环绕,他一记眼色凌厉飞过去,哪还有人敢这么聒噪!
哪怕行军打仗,身边的将领们,也无人敢这么没眼色。
无人敢在他耳边置喙!
上一次在他面前这么聒噪,惹恼他的,现在坟头草怕是都长两尺高了。
殷稷强自按捺忍耐,平息怒火,闭上眼,想就这么睡死过去,一切就都安生了。
怀里女人真的很不老实,鱼儿摆尾一样震动,滑不溜手地,殷稷现在这个身板,病弱的力气,都要抱不住她了。
女人笑得花枝一样乱颤儿,根本不把帝王震怒放在眼里。
殷稷心中其实很是狐疑的,哪怕他现在病弱些,
可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就有的,那股上位者的阴冷目光震慑,和身上凌厉锋芒的恐怖气势,应该与原先相差无几才是。
不可能唬不住人,女子这般视若无睹,有些不对劲儿。
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只能掩下心底疑惑。
“夫君,你能不能亲桑娘一下。”
夫……夫什么君?亲什么下?
殷稷震惊无比,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逝,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脖颈一热,女人馨香扑鼻而来。
女人菟丝花般柔若无依的小手,攀覆到他胸膛,羞涩地抱着他的腰摇啊晃啊,搞得殷稷气息不稳,心都乱了。
她得寸进尺,嘴巴嘟了嘟,“夫君只要亲亲桑娘的脸蛋儿就好了,下回再主动亲我嘴巴,桑娘愿意,———”
“愿意慢慢、细水长流等着夫君对桑娘敞开心扉的。”
她、她在说什么孟浪之话!
放……放荡!
殷稷面皮涨红,愤怒又难堪,抿着刻薄的凉唇,慌慌张张松开了怀里柔软的身子,没……没松开,
抱太紧了,
殷稷只能沉默抗拒冷冷笑一声,周身气势都含着一层薄薄能冻死人的雾霜。
他殷稷此生,只会接受朝臣的匍拜,子民的敬仰,女妃跪在他脚边,卑微的侍奉。
这女子,想让一个生在云端里高不可攀的王,自降身价儿,去俯瞰泥地里,比生长的廉价小草,还要低贱无比的乡野女子。
让、让他亲她,她放肆!
殷稷帝王包袱重,做不到这样,委屈自己高贵的王躯。
大掌僵硬不熟练地揽着女人细细的腰身,兀自搁那闷声生气,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
他现在,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团麻线,殷稷不悦地思索着,他自幼的生长轨迹,顺风顺水,要什么都有人跪在他面前,双手奉上。
他唯一需要费劲做的事,就是伸出高贵的手,探囊取物一般,懒懒将之拿过来。
王朝所有之物,他都能轻松愉悦地唾手可得。
他从未有过这般窝囊,憋闷,委屈,愤怒,所有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都绞织在一起,扰乱他心神的时候。
这个黏人精女人!鲶鱼都没她能黏糊!
她怎么就……能这么扒着男人不放呢,黏人得像壁虎一样,一会抱着他的腰撒娇一样乱晃,一会紧紧搂着他脖子,不管他愿不愿意就胡乱地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