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是他去年挣气点,现在这个月份,他两孩儿都能呱呱坠地了。
想起浪费掉的这一年时间,柔媚女人心里涌起点不高兴,面上不怎么显,她还是希望两人的夫妻关系和睦的,毕竟王伯娘都细致地跟她嘱咐过了——
她眸光流转,对殷稷,更是亲近热情了几分,
“夫君,王伯娘说过,孩子的童年成长父母亲情的轻松氛围,很重要!”
柔媚女人托着下巴,趴在男人侧躺的手臂上,动了下姿势,往前探过一点身子,垂眸看他,
“所以夫君,”
“你得给桑娘发个誓,我俩孩儿心性不稳之前,你不能纳妾,养外室,去烟花之地,喝小酒应酬也不行,只能守着我一人,”
女人勾了殷稷几绺头发,葱段似的白嫩小手绞啊绞的,垂着狐狸眼微挑的眸子,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夫君要是不信守承诺,违背誓言,到时——”
其实到时杀了就好了,一个不能给孩子带来慈父之爱的父亲,留着也是糟心。
但是桑娘不想背着“弑杀亲夫”的这口黑锅。
她倒是没什么,也不在意,她就怕以后孩儿知道了不太好。
虽然殷稷有错在先,可“谋杀亲夫”这个词,它好说不好听啊,这可是“杀父之仇”,孩子再恨上她怎么办?
扶桑越想越后怕,惊悚的眼睛都瞪圆了。
但男人若真犯错,她肯定不能留着他活口,只能想点什么旁得法子,避免她亲自动手。
而且桑娘觉着,她也不能直接干巴巴说得这么冷冰冰无情。
这男人比大家闺秀还要羞涩扭捏,她正想法子哄着他开心,怀子之前,父母的情深意切很重要,在爱意温养下的孩子,怎么能不优秀?
只能放柔眉眼,哄大傻子似得哄他道,
“夫君,夫君就随便捡几个罚则轻的誓言,安抚桑娘的心就可以了,不用发很重的那种,”
话落,她语调沉重一顿,怕男人不懂事,真选轻轻的发誓,就手把手,教着他道,
“好比如说,郎君若真做出对不起桑娘的事,就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叩首在桑娘面前,自裁谢罪什么的,好吗。”桑娘十分勉强地道。
荒谬!殷稷心口震荡。
她在说什么啊!
殷稷惊得呼吸都粗重了很多,世间男子怎能一生只爱一个女子?更别提帝王之身的他,目光更不可能一生只为一个女人驻足。
殷稷是历代帝王里,俯瞰在金塔顶尖里的翘楚,英武不凡,魁梧轩昂,自然不可能,为世间任何女子,冰清玉洁的守身。
虽然至今未宠幸女子,但那只是慎重为王嗣思虑。王嗣降生以后,自当另当别论。
再者帝王宠幸任何女子身体,必是要挑沙撇金,从金溪细水里捧出一颗最璀璨的明珠,清尘扫露,精心温养之后,才能小心翼翼奉献给帝王,勉强享用。
帝王偏好,挑剔无比,这世间若有女子能惹得,高贵帝王的目光,屈尊偏下头颅,驻足她身上一息,都是那女子有优越旁人的傲气本事。
都足够拿去王朝宴会,同王权贵女们,与荣嫣然吹嘘一辈子了。
所以此刻,被他搂在怀里的这个女子,无理取闹让他指天发誓,很是有点不懂事。
太过分了!着实惊世骇俗,殷稷头枕着枕头,气愤又恼怒地这么闷闷想着。
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这般不知羞耻地,贪婪妄想得到一个威严帝王的宠爱,让帝王指天发誓,发誓只要有了她,就再不能有旁得女子。
此生都只能,守着她一人,白首不离,不若就众叛亲离、无法寿终正寝。
毒……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