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间叶昕脑子里转过了好多念头,可她什么也没有说,起身在四周转了一圈,走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定主意。
“没有看到你的师侄。”她说。
姜维麟眉头皱起,脸色沉凝,显得有几分威严老成。
叶昕目不转睛观察他。
姜维麟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偏过头来,说道:“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叶昕转了转眼珠,胡诌道:“我是百拳门的弟子,姓辛,夜晚生的,所以名夜。”
“辛兄弟,”姜维麟道,“我刚才中了暗算受了些内伤,麻烦你替我护法周全,如果耽误你宗门的事,等会我替你向长辈解释。”
叶昕心想哪能真让他和百拳门的人碰上,故作仗义地道,“没事,四海之内皆兄弟嘛,你先疗伤,我替你看着。”
说是看着,还真就只是看着。反正她刚才是躲在石头后面也是看着,现在无非换个地方。
姜维麟道谢之后面色平静阖目盘坐。
叶昕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枯燥,也没个什么烟从背后冒出来,太平淡了,难道是武功不济?她抬头看天,月色被云层遮住,林中漆黑一片,远处却有火光连成片,缓缓在山林中移动。是围捕她的正派人士正在巡山缩小范围。她不免有些焦急,可她没有武功,想要强硬突破纯粹是做梦,可能唯一的希望——叶昕目光转向姜维麟。
这也是她刚才不揭穿叫“敬亭”的青年暗害他的事实。先不说能不能让他相信,光是解释自己为什么躲着就够呛。叶昕很现实,安全活着躲过这一劫最重要,至于别人门派里的龌蹉,关她什么事。
唯一的痛苦,大概是黑锅名义上还是她背着。
姜维麟肩膀微微一颤,他抬手在左肩一拍,一根银针从肉里弹出半截,被他拔出。
叶昕看的牙根发酸,偏偏当事人脸色平静,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丝毫没有痛楚。不一会儿,他用同样办法从自己身体各个部位取出银针六枚。
叶昕突然想起一件事,把自己头发拨得乱一点,又从地上蹭了点泥,涂在脸上,泥腥味很重也强忍着忽略过去。
姜维麟长长吐息,白色稀薄的气从口中喷射出来,他缓缓睁眼。
叶昕站地稍远。
他唤:“辛兄?”
叶昕应声。
他这才朝她的方向看过来,双眼依旧无神。
叶昕稍稍松了口气,走近来,“姜兄,你还是看不见?”
姜维麟刚才得她守候,并未多想,直言不讳道:“暗器上有毒,我暂时解不了。”
叶昕道:“应该找个大夫看看。”
姜维麟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袍角,并未因眼瞎而焦躁,态度从容,“麻烦辛兄在前面带路。”
“好。”
叶昕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谁知那个布局杀人的敬亭会不会回来,密林深处还有两句百拳门弟子的尸体,被人发现她的身份马上就要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