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争气,她鄙视自己。每次感受到自己哆嗦,源头都是陈星。
张束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食指,想要保持冷静,“陈星,话可以难听,但不能胡编。你有什么证据?”
陈星面不改色,“我们分析一下动机。全家,只有你最想报复我,报复朱总,报复贝贝。自损一百,伤敌八千,这桩生意赚呀。我知道你嫉妒贝贝,但这么做可太下作了。”
张束恨自己不够敏锐,以为狼人杀早就结束,没有撒腿逃命。
狼一口咬中了她的动脉。
但她这次没有哭,也没有晕头,虽然还在打颤。她想,她已经不是上个版本的张束,她升级了,她至少还没逃走,也没有逃走的念头。
她甚至往前走了一步,走到陈星眼前,死死盯着他,“要是只分析动机就能查出杀人犯,那监狱早就爆炸了。是,我是嫉妒贝贝,但我要证据,疑罪从无懂吗。你考过司考,肯定比我懂。没有证据就诽谤别人,可以被人告的。”
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软软凉凉,她知道手的主人是谁。这只手的主人急于说话,急于说出一些离真相最近的话。张束反握住她,使劲捏了朱贝贝几下。别说,什么也别说。
陈星分析得没错,“自损一百,伤敌八千,这桩生意赚呀。”只不过做生意的主体是他老婆朱贝贝。张束是这个环节里一个无辜的道具。朱贝贝要陈星和朱家丢脸,这样才能找到离婚的口子。
可惜对手不是陈星,是朱长跃,能赢见鬼。
张束想通这桩事时还和朱贝贝睡在一起。她恶心了五分钟,又觉得不重要了。就像现在,她知道她的敌人是陈星。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人的脸色,既然疯就要疯到位。她张束这辈子什么时候尽兴过?
“你不是说我没羞耻心吗,那我想问问你,咱俩好了八年这件事,怎么就见不得光了?”
陈星皱眉,“疯了吧你?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束又往前一步。
“够了!有完没完!”
炸雷一样的声音,张束回头,闪电又从朱长跃脸上划过,青白青白。
“没完!”嘴比脑子快了一步。
朱长跃脸上的五官像要飞出来的子弹,朱贝贝往前跨了一步,还拉着张束的手——
一道甜甜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哎呀,一家人能有什么过不去的事。”
走了的花姐不知为何又出现在门口。
第26章失败但勇气可嘉,倒过来也一样
河水春醒、大地回暖是瞬间的事。
多么诗意的一句话,用在此情此景之下却如此荒诞。
张束仿佛在看电影倒放。指针回拨,耷拉着的嘴角向上飞去,冰锥一样的眼神融化成一摊雪水,僵硬的肩膀放松,人们退回到剑拔弩张之前的位置上,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有说有笑,商量着今晚就到这里,回家休息吧。
花姐走到张束身边搂住她,我未来的儿媳,今天婆婆送你走吧?搭我的车,我们可以在车上续一杯。
张束说好,她感觉伸出去的刺在慢慢缩回身体里。真奇怪,骑士没来,骑士的妈妈来了,还准备了南瓜马车玻璃鞋。她其实没必要变成仙女教母搭救自己的。人与人的阵营组合分分钟变幻,张束看不懂,也不深究,借力打力。
但现在还不是变身的时候。趁着刺没有完全消失,她想给今天收个尾,不然午夜梦回全是悔恨。她变了种嗓音,乖巧问花姐,是否能留一点时间给自己做准备,和家里人说说话告个别。
花姐点头答应,说自己回来就是为补开发票,一会儿门口见。
花姐消失在门口,张束走到朱长跃面前,浅浅鞠了一躬,“姨父,我的态度不重要,但我还是想再和您说一次,我觉得贝贝应该和陈星离婚。我斗胆说一句,您就算对贝贝没有信心,对自己总应该有,贝贝只会过得更好。”
朱长跃的戾气收掉,“明白了。以为有杜家在后面撑着,翅膀硬了。你可还没嫁进去呢。”
“这事真的多谢姨父,多亏您给我牵红线。我对这桩婚非常有信心,杜润就喜欢刺多的女人。”
“你老公算个屁。他爸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