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笔添墨,给三盏灯分别画了些纹样上去。
一盏勾莲花,一盏点红梅,还有一盏。
李莲花实在想不出,能用什么花来指代笛飞声。
沉思良久后,他画了一棵墨竹上去。
笛飞声负手在后头站着,看他寥寥几笔勾勒出修竹傲气,啧声感叹。
“你俩凑一块能去出摊了。”
李相夷喜欢得很,提起来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笛盟主放心,李某不会有落魄至此的一日。”
语气微微一顿,又看向李莲花,“你我是朋友,我自然也不会让你有这一天。”
李莲花暼他一眼,嘴角淡淡勾起一丝笑意。
落魄点也没什么不好,他对自己现在这样挺满意的。
李相夷有什么好,愣头愣脑的,连兄长都能认错。
二十九的夜里又落了雪,李莲花抄着袖子在倚靠在窗口。
天际的月牙如勾,像是被雪洗透了一般,格外的干净澄澈。
边上的窗户被推开,是李相夷。
他依旧是那一身红衣,再冷的天气仿佛也感觉不到冻。
他将手肘撑在窗边,偏头问李莲花。
“看什么呢?”
出口的话裹挟着雾气,散在唇边。
李莲花望着那一勾月半晌,浓浓的打了个哈欠。
“明天年三十,把明萧一道叫来吧。”
这里是他的家,他们暂居于此,大过年的把主人家赶出去,不合情理。
另一边的窗户也被推开,笛飞声负手站在窗口,先看了一眼李莲花和李相夷的方向,又转向月亮。
“他或许有更好的去处。”
李莲花沉默了很久,月亮的方向,是城郊竹林的方向。
也对,他的家从来不是忘川酒馆。
是苏灵玉和苏袖。
“明天就过年了,日子挺快。”
李相夷撑肘看向月亮。
离开四顾门这么久,也不知门内如何,阿娩如何。
说起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期待过年了,一天一天的数着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