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面色沉重,心情更是沮丧,“怎么办啊?我怕我一使劲儿就断了。”
钱缪这才注意到玻璃镯子上的缝。
“衣服脱了。”
“啊?哦。”岑晚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发出这种指令,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
岑晚在家不穿内衣,襟上的扣子解开,手背过去褪袖子,乳肉都跟着晃了晃。
“转过去。裤子。”
她只好站起来,背上左侧肩胛也有些红肿和血瘀,她自己都没发现。腿上还好,没什么异常。
岑晚浑身上下只剩一个内裤,厚脸皮地张开双臂坐在钱缪腿上,还未坐稳,就被他拉着胳膊提起来。
“衣服穿好。”
十年了,她还从没在钱缪这儿受过如此冷遇。
他板着一张脸,好像多嫌弃似的。
“你干嘛啊。”岑晚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免委屈,当即眼圈就红了,“我没告诉你,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行吗?还有镯子,能不能别跟妈说,我再想想办法。”
“岑晚。”
钱缪叫她名字,她更想哭了。
“你有没有心?”
他的手上还沾着药膏,胳膊悬在腿上,仰着头看面前站的女人,眼眸里的情绪失望都在少数,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你说岑昭掐你是吓唬你,他甚至某些程度还是帮了你,你还琢磨一个破镯子怎么能弄好。”钱缪声音平稳,轻缓得不像他,“……你昨天晚上到现在都在想什么?岑昭、岑仲睿、整个公司、你的团队、还有我妈你都想到了——”
岑晚着急,试图反驳,被钱缪点点头抢白。他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是,你当然想到我了,你怕我担心,怕我知道了麻烦,我相信。”钱缪话锋一转,“但是岑晚,你想过你自己吗?他要掐死你,岑昭差点儿就把你掐死了!”
她受不了他这么凉薄的眼神,脑子是空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有苦说不出,交织成伤心。
“你觉得活着容易还是死了容易?还是无所谓,你不在乎?你爱自己吗?”
钱缪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从前都被他忽略了,只知道她过得不太顺利,讨厌很多东西,现在才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岑晚连自己都讨厌?
这姑娘心高气傲,还狠,没什么不可能。
他不知道岑晚有什么可委屈的,明明该委屈的人是钱缪才对。他一直以来都捧在心上的人,他觉得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自己。
我说你价值连城,你却认为自己一文不值。这太难过了,比岑晚直接摔碎钱缪的心还要难过百倍。
“你都等着我来爱你呢?我爱不了那么多。”
他只有一个人,一颗心,补不足岑晚空荡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