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需要分心控制力道,格外的麻烦。顾元白语气冰冷,“朕说了,慢些。”薛远猛得停住了步子,几个呼吸之后,又缓慢地走了起来。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圣上,黝黑煞气的眼中,深处藏着一匹疯狗,疯狗压着本性,朝着顾元白露出一个臣服的虚伪假笑:“圣上,这么慢够了吗?”“够了,”顾元白冷笑两声,“但是现在,朕想让你走得快点了。”作者有话要说:薛远:皇帝没有孩子,我有机会了。顾元白:薛远没有孩子,未来皇帝有机会了。薛远将顾元白放在了床上,房中的宫人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田福生眼含热泪,他小心翼翼地脱去圣上的鞋袜,裤脚层层卷起,脚腕处肿起来的大包就落入了眼中。圣上脚踝本就纤细,一旦肿起就显得可怖得很。薛远低头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心道不好。顾元白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不到片刻,就有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绪侍卫带着御医进来为顾元白疗伤,在他们身后,是一进门就跪倒在地的薛将军。薛将军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心中荒凉一片:“圣上,臣请罪。”两名御医洗净了手,小心翼翼地去碰顾元白的脚,这脚如同玉石雕刻的艺术品一般,此时受了这些伤,两名御医看着都不由皱眉,有些无从下手。“薛将军请什么罪?”圣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薛将军颓败地道:“圣上在臣府中受了惊吓,龙体受了伤,臣万死难辞其咎。”顾元白道:“朕倒是觉得巧。白日和亲王派人给朕送了一碗鹿血,却被小厮不小心洒在窗前。深夜就有恶狼循着血味探进了朕的院子,还是在人人都睡着、侍卫们也疲倦不堪的时候。更巧的是,朕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还正好遇上了这两匹狼。薛卿,朕都觉得这是天意了。”薛将军额头的汗珠滑下,又是深深一叩头。薛远跟着跪在他父亲的身后,圣上沉默不语时,整个房中都落针可闻,守在这的侍卫摸着腰间的大刀,看着薛府人的目光冰冷且凶狠。先前顾元白让薛远抱他,那是对薛远的下马威;现在说的这一番话,则是对薛将军的下马威。薛远跪在地上,脸色阴沉。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但偏偏就这么巧的发生了,若是知道不可能,薛远都要怀疑是圣上算准了那两匹狼深夜会出现在院子里,所以才故意出现在那里的。深更半夜,薛府却一片骤亮。和亲王的小厮连同薛府的奴仆跪成一片,张绪侍卫长沉着脸和属下们一个个盘查。一炷香后,张绪侍卫派人压着满脸惊慌的薛二公子到了圣上面前,他自己则上前几步,侧耳在圣上耳旁小声说着事情经过。顾元白眉头一挑,瞥了薛二公子一眼,又悠悠放了下来。薛二公子是个蠢货,知道自己今天不被允许面圣之后就嫉妒死了薛远。府里的那些狼都是薛远养的宠物,狼群被薛远训得听话极了,每日饭点都知道跑到薛远的院中邀食。今日圣上下榻薛府,薛远没有时间喂食狼群。薛二公子就升起了一个坏主意。深夜趁着众人熟睡时放出两匹狼,让饥饿的它们自己跑去薛远的院中,它们没肉吃,就会咬人,如果将薛远咬伤了,薛远那厮明日就不能面圣了。到时候薛府唯一健康的儿子就剩下薛二公子,薛二公子这么想了,还真的就这么干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饿了一天的恶狼半路就被鹿血的味道吸引,直接拐到了顾元白这里。真是个蠢货,顾元白心想。但这样的蠢货放在薛将军的府里,他还是挺喜欢的。顾元白挥退了闲杂人等,才让张绪同薛将军说了事情经过。这样丢人的事一点点被圣上身边的侍卫说了出来,薛二公子的脸色涨得通红,简直无地自容。薛将军的呼吸逐渐粗重,他眼睛瞪大,直直盯着二子不放。薛远冷笑出声。良久,薛将军仿若瞬息之间苍老了许多,他憔悴无比地朝着圣上一拜,“臣多谢圣上体恤。”将其他无关人等都驱走,至少这可笑的事不会被传的众人皆知。顾元白这个时候反而和颜悦色了起来,他叹了口气,道:“薛卿,何必如此?既然朕知道这只是一个巧合,自然不会多做追究了。”圣上肿起来的脚腕就在眼前,看着就触目惊心,薛将军不敢多看,每看一眼都是内心的谴责。他目中含泪,铿锵有力道:“臣幼子犯下如此大错,圣上想要如何惩罚都是理所当然,臣不会有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