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之后,李保太傅又拜见了圣上,这次圣上总算没有再拒了他,终于召见了这位名满天下的帝师。
从宫中出来之后,李保太傅已经热泪盈眶,他被搀扶着回到了家中,李焕听到他回来之后,就让人将他抬到了父亲面前。
“爹,”虽是被审讯的半死不残,但李焕精神气却十分不错,他紧盯着李保太傅,眼中满是期待,“圣上说了些什么?”
李保太傅见到他就心生怒火,但还是心疼他这一身的伤处,冷着声道:“老夫同圣上所言,你关心这个作甚!”
“好吧,儿子不问了,”李焕换了个话题问道,“爹,圣上今日的气色如何?”
圣上那日被他气到了,唇色和耳珠都被气得红了,李焕担忧圣上的身体。圣上不像他一般粗糙,怎能不叫人担心。
李保太傅道:“我怎可直视圣颜?”
李焕叹了口气,只觉得全身都在隐隐作痛,他努力侧过脸,手指碰了碰腰间的香囊,香囊里面装着的是圣上的发丝,他只好退一步问道:“爹,那你总该知道圣上今日与你说话时咳没咳嗽吧?”
“并无,”李保太傅道,“行了,你莫要问了,快回去躺着去。”
李焕被赶回了房间,他躺在床上,幽幽叹了口气。
“爹怎么这般粗心。”
圣上让他爹进宫,他爹却连圣上的身体都不知道关心,这样蠢的爹爹,竟然是他李焕的生父。
李焕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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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泪流满面的李保太傅,宫中又迎来了面色不善的和亲王。
顾元白接见了他,和亲王硬邦邦地站在圣上的身前,语气也硬得犹如石头,“圣上让臣办的事,臣给办好了。”
会试第二天就下起了阴寒的春雨,恰好和亲王进宫询问宛太妃事宜,顾元白瞧见他讽刺的嘴脸就觉得不爽,就让堂堂和亲王去派人煮姜汤,连接两日给贡院中的考生送去驱寒。
圣上面带笑意,风月无比的面孔上如美玉暇光,他伸手端起瓷杯饮茶,“和亲王办事总是让朕放心。”
和亲王没忍住冷笑出声。
和亲王善战,也善带兵,亲王这个封号是先帝因他的军功而赏,现在一个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皇家人被圈在京城里办这种小事,顾元白都知道和亲王大概是要恨死他了。
但兵权兵权,怎么可能掌握在一个皇子的手中,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不喜欢他的兄长,不占嫡字也占了长字。
顾元白纤细的手指端着瓷白的茶具,一时分不清楚哪个更白,和亲王看着他慢条斯理的饮茶,在心中难受极了,渴了就大口喝水,饿了就大口吃肉,偏偏京城人人如此讲究,和亲王在其中就是牛饮牡丹。
顾元白瞧他没有说话,抬眸朝他看去,哑然失笑:“和亲王这是什么表情,你要是渴了直说便是,朕还能缺了你一杯茶水不行?田福生。”
田福生忙让人端上椅子,又送来新茶。和亲王端着茶大马金刀的坐下,喝了一口就将茶扔给了一边的宫女,带刺地道:“圣上赏下的两碗姜茶可让那些读书人感动死了,现在满京城都在夸圣上仁善,怕是圣上说一句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慷慨就义了。”
圣上微蹙起了眉头。
田福生和他的小徒弟站在一边,小徒弟看到圣上皱起了眉就难受,他小声跟着师父说:“和亲王怎么总是说这种让圣上难受的话。”
田福生心中也颇为不满,他冷哼一声,还是先教训了小徒弟,“眼观鼻鼻观心,和亲王也是你我能非议的吗?”
其实要说对和亲王最不满的人,就是他田福生了。
他们对圣上那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生怕圣上被吹了一点风淋了一点雨,圣上要吃茶,那便是梅上雪和清晨露,朝廷里的大臣、刚刚进宫面圣的李保太傅,哪个不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唯独和亲王的脾气就是那么臭。
“怎么说?”圣上的语气不咸不淡,“和亲王这话过了。”
和亲王皮笑肉不笑:“圣上要是不相信,那就随我一起出去看看,怕是等举子们回程,圣上体恤读书人的善举全天下都知道了。”
顾元白瞧瞧门外,看着有些意动的模样。田福生忙上前一步小声提醒,“圣上,钦天监的人算出今日有雨,今日不宜出宫。”
和亲王直接嗤笑一声,外头那么大的太阳,钦天监的人怕不是在睁眼说瞎话。
顾元白瞥了和亲王一眼,索性从桌后站起身,“无事,就依和亲王所言,出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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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