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得不到回应、越觉得害怕、越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也许是唯一一个在大巴穿过隧道的那一刻、就察觉到车内人多了的人。
其他人是不是会认为,鬼早就上车了呢。
她现在说的这些,大家能相信吗。
好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嗓音已经开始发抖的李银航。
那被当作美女的银发蝎子辫的美人站起身来,望了她一眼,淡灰色的眼睛里含着温柔的鼓励。
他说:从我上车起,她一直在我身后坐着。
李银航如闻天籁,周身的大汗骤然落下。
大家也不由得齐齐松了一口气。
虽然急于抓出鬼,但出于避害的心理,大家又不想这么快就和鬼对上话。
还有人抱怨了一句:怎么不早说。
如规则所说,我们有组队的需要。我不想先入为主地站队。他说,毕竟我替她说话,在旁人眼里,我和她就是一队的了,所以我刚才想再观望一下。
他娓娓道来,态度很是谦和,是那种叫人如沐春风的口吻和神态。
我叫江舫。他介绍道,二十五岁,父亲是乌克兰人。我应该算是中乌伟大友谊的见证吧。
李银航总算看清了他的脸。
的确是混血儿。
他的五官,尤其是鼻子和眼睛都带有俄式的美感,但是下半张脸却有着迷人的东方特色,嘴唇红而薄。
如果不是情境特殊,没有人不会对他母亲的美丽浮想联翩。
他继续道:前不久回国,是因为我母亲去世后,我想来看看她长大的城市。我租住在东华公寓。
前排那个用尖叫把南舟一举吵醒的姑娘小声提出质疑:我就是东华公寓的。我上车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
我是从后门上来的,而且住在外籍区。江舫伸手一指在车辆中后部的另外一扇车门,并问李银航,你看到我了吗?
尽管根本没印象江舫是什么时候坐到他前面的,但李银航知道,如果不顺着他的话说,她就依旧是众矢之的。
为了从窘境里解脱出来,她含糊地点了点头。
赵光禄还挺警醒的:你是几号?
江舫态度坦然地反问:我们应该有号码吗。
赵光禄:什么意思?
他看向那个同样是在东华小区上车的姑娘。
那姑娘果然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赵光禄想了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他在昏睡中,也感觉到有人频繁走动、上车下车。
要知道,东华公寓离跨江大桥很近,在这之前,如果车里上上下下的人太多的话,司机很有可能为了避免统计的麻烦,放弃告知每个人自己的上车顺序,转而自行记录车上现有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