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已经设法绕出了登山客们的视线之内,漫天的大雪也替他们扫清了足迹实际上,那四名登山客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但这并不能让人格外安心。
周澳紧了紧手上的绷带,撩起一把雪,洗了洗露出来的皮肤。
他提议:分头走吗?
贺银川:不分。
周澳:不分,八个人目标太大。
贺银川:分了,容易各个击破。
在高海拔雪山上运动,完全不同于地面。
哪怕他们是轻装简行,能尽量少带东西就少带,单就说十几斤的防寒服,就足够累去人的半条命。
江舫扛着南舟快步赶出了近300米,刚一停下,就俯身喘息不止,索性靠在南舟的肩膀上闭目休憩。
看他睫毛轻颤的样子,像是累极了的样子。
但从他胸腔里心平气和的心跳来看,他早在坐下休息的片刻之后就缓了过来。
南舟听出来了。
但他并不介意江舫枕着自己的肩膀。
他甚至把自己的肩膀放低了一点,迁就着他,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现在的江舫像收起了腿、又雪融似的盘成一团的乖巧北极兔。
他抬手,为他掸了掸发尾上的一点积雪。
江舫会意地露出一点轻笑。
两人就这样互相依靠着,心照不宣,也不和内心的情感多做对抗。
只是放纵心绪在雪野上野蛮疯长。
罡风横吹,雪山无径。
陆比方顶着强劲风雪,去前面探路回来,把简单绘制的地形图给队长和副队看。
他们现下所在的,是一片葫芦型的山坳。
正上方被一片巨大的雪檐荫蔽着,倒是挡去了一部分月光。
往斜上方攀爬大约200米左右,绕过雪檐,视线就开朗了一些。
那是一片稍平缓开阔的平台,接下来约莫600米的攀援距离,和这片处处可供藏身的地方不同,毫无岩石、凹坡一类的遮蔽物。
这段开阔地,是他们上山避不开的必经之路。
贺银川和周澳手持地形图,横看竖看、计划了半晌,只觉得头大如斗。
眼下他们面临的局势,可谓四难。
如果他们就地挖个雪窝,躲在这里,倒是能大大减少和那登山客四人组正面冲突的概率。
但是,他们躲躲藏藏地走了这一程,实际上并没有爬得多高。
就地蛰伏,基本等于自动放弃比赛。
然而,如果往上走,一旦来到那片开阔地后,他们被四人组发现的概率就会增加。
熊男、锤子男和冰锄女的底细他们并不知道。
但那个壁虎游墙男的行动之灵活,陆比方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他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除此之外,贺银川还在担心一件事情。
倘若那四人组足够聪明的话,大可以一路爬到山顶,从一开始就占据最佳的优势,只等着他们靠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