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舫望着这张脸,仿佛看到了上一秒的自己。
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或许在想,这究竟是自己的克隆物,还是真实的自己。
自己用匕首杀死的,是上一秒的自己吗?
还是说,现在站在这里的,才是上一秒的自己?
他或许还在想,现在的自己,究竟算是死了,还是活着。
江舫现在终于明白,金发少女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所有可用的道具都被游戏故意耗尽,当山穷水尽之时,游戏会逼迫玩家献祭自己,直面对每个人来说都毫无区别的恐惧死亡来抵达最后一扇门。
反正,就像金发少女说的那样。
人不会死。
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同样,正像她所说的那样,这种杀死自己的感觉,足够让人恐惧到放弃队友,头也不回地投向那扇离开的门。
众多杂乱的情绪,在江舫眼中穿梭、交织、疯狂、沉淀。
最终,他抚着自己的脸颊,俯身轻吻了自己的额头一记,温和地道了一声:辛苦了。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在剧烈的惊骇之余,认定江舫是彻底疯掉了。
然而,江舫的意识要比任何时候都清明。
不要着急啊。
江舫抬起头,仰望着百米开外的最后一扇门,似乎是在对门那边的某个人柔声说话,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与江舫仅一门之隔的地方。
南舟在门边,锲而不舍地啄住门环,振着翅膀,往后使力。
金发少女正温柔地把自制的鹅饲料分发给那些索食的天鹅们。
听到响动,她回过头来。
知道南舟是思夫心切,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对南舟强调:你不要太担心他。关卡不难,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的。
南舟回头看了一眼金发少女。
他决定不告诉她,自己在打算拆她的门。
只是他变成天鹅后,力量的确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而且,这扇门是单向的,从他这个方向无法打开。
发力无果,他只能不开心地在门边转圈,一啄一个坑。
李银航不大熟练地用蹼走过来,轻轻用翅膀尖去点他的翅膀:别太担心了。天鹅公主不是说了吗,不会有危险,舫哥又很厉害,不用着急,我们等他就对了。
南舟:唔。我知道。所以很奇怪。
李银航:哪里奇怪?
南舟:不会有危险。他很厉害。我都知道。但我的心还是很不舒服。
说着,南舟有些苦恼地理了理胸口位置的毛,好像将这种不适当做了一种可以探查的外伤。
南舟说:这不很对。我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他猜想,也许是在上个副本里受到的圆月影响还没有恢复。
李银航:噗。
如果她没有会错意的话,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