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仙衣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想到金绍堂最终还是所托非人,不禁为他感到一分可悲。“那么,胡姬将那矿脉的所在告诉高原王了么?”
卫幽摇头:“这个不得而知,不过看高原王朝这些年来只在西岸统领诸国,并没有向洪洲进取之意,想必胡姬还是没有说出来吧……而且她嫁入高原王宫只十年便过世了,死时不过三十一岁,她与高原王所生之子后来逃出了高原王宫,从此不知所踪。”看了一眼卓仙衣:“关于这些,令师李夜氓难道从来没有提起过么?”
卓仙衣一愣,是了师父与黑狐族交好,当年也一定多少参与了此事,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最终是父亲得到了神怒的矿脉……等等!他心中突然一亮,联想到昙华所说的歌,再想到卫幽提到的那泄露机密的少女……难道说是她?!这样一想便都明白了,那么如今他们在寻找的是什么呢?冥花难道就是当年的神怒再现?
他摇了摇头,突然都明白了和什么都不明白的感觉一样让人心头若有所失。而卫幽则将他的动作当成了否定的回答没有再问。
夜深了,伴着隐约的鸟啼虫鸣声,人也渐渐的睡熟了。
杀死江阴白
月光静静的洒向地面,黑狐寨的狂欢喧嚣渐渐地消失。黑狐寨周边的林地里如繁星点点,闪烁着火光,游山的人们逐渐散开了,按照习俗,单身的男女可以在这时相互约会,所以有时便可以看到两点火光相伴在林间飘移。
卓仙衣回到寨子里时,村寨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他有点心神不宁,因为昙华令他觉得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也许不应该这么直接的拒绝她?可是已经拒绝了,她离开前绝望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受伤了……此刻这可怜的女孩在哪里独自忍受的悲伤呢?越想便越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却回头已晚。
“看来那人并不是金绍堂咯?”花慕容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来的时候将他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客居的吊脚楼前了。
摇摇头:“不,那人……不是金绍堂。”暂时抛开杂念,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卫幽呢?”他向四周看了看,不见卫幽的踪影。
“不知道,你走后不久,他说去解手,到现在都没回来。”花慕容说道,看他的神情似乎并不觉得奇怪。
卓仙衣想问他知否卫幽的去向,转念一想,他也未必知道,便转而问:“宁长老还没有回来么?”
花慕容指着刚刚离开的名黑狐族中年人道:“没有,他们去找去了。”
“不对劲。”卓仙衣皱眉,喃喃的说道。
“什么……”一个奇怪的声音打断了花慕容的问话。
这声音并不响,卓仙衣与花慕容却都听到了。两人对看一眼,寨子里只留下了一些守卫,也大都情绪激昂的围在寨门口聊着天,而这里却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当这异样的木叶翻动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两人同时向声音的来源走去,那是长老与祭司住的最里层的小楼后……这座小楼是朝南最外侧的一座,离寨门口已很远,楼后原本看上去便是一堵山墙,爬墙虎和不知名的藤蔓植物把这里装饰成一面绿色的围墙,平时,谁也不会注意到的地方,却传出异样的声音,这足以引起人的好奇心。花慕容看了看卓仙衣,伸手拔开一壁爬墙虎,便看到了意料之中理应出现的一个洞,洞中吹出阵阵阴冷的风,显然是有出路的。
“你说这会通向哪里?”花慕容笑着说道,言语中似乎有点挑衅的味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卓仙衣挑了挑眉,说道。
进洞不过两三步,二人便看到了宁义……确切说是宁义的尸体。死去已有一段时间,面朝下,翻过来时脸上可以看到点点尸斑。卓仙衣心头一震,宁义竟然死了?!
伤口并不大,但是却是致命的,一柄极普通的短镖自后颈第三个骨节刺入,从喉头破出,他甚至连呼喊都来不及便死去了。发出响动的是被血腥味引来的山狸,这些夜行的动物正准备将他拖回窝中当食物……被闯进来的两人用火炬一照便逃得一个不剩了。
没有言语,两人不约而同的决定继续向前走,凶手一定已经不在这附近了,否则生性胆小的山狸不会出现,山洞狭窄,踩着潮湿的地面,谁也不知道洞外将是一个怎样的天地。
卫幽离开了黑狐族的聚居地,很熟稔的来一处空地,从这里可以遥望黑狐族的山寨,但由于距离够远,黑狐族人不会来到这里。借着月光仍可在重重木叶树影间看到这里的情况,似乎是满意了。他就地点燃了火折子,引了一小堆篝火,自怀中取出一壶酒,两只酒盅自斟自饮起来。
片刻便有人声悠悠的响起:“你存心引我来?”
卫幽笑笑,似乎没有必要开口,只是晃了下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他坐了下来,并顺手给自己斟了一盅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我可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卫幽笑:“没有。”
他的眼神更深:“我们是朋友吧?”
卫幽还是笑:“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喝的酒。”他扬起了手中的酒盅。
他无语,火光下表情更复杂:“那为什么要背叛我?”
卫幽看着他,嘴角微微勾出一丝淡嘲:“背叛么……这个词似乎更适合你而不是我才对。”
“我有什么可背叛的?玄黄教是我创下的,难道我会背叛自己不成?”说到最后他的脸不禁狰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