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狄飞冷冷看着金绍堂。
狄飞在说一个事实,而并没有希望得到金绍堂的解释,而金绍堂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看着狄飞身后的少女,黯淡的神色里又增加了一丝警惕:“我们说好只许你一人前来交易。”
狄飞回头看了一眼昙华,道:“她是黑狐族的明圣司,我们在此交易,她做见证。”
金绍堂皱了皱眉刚想再说什么,狄飞又道:“黑狐族与你们香党的渊源,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请他们的人做见证足见我们的诚意,如何?”
金绍堂点点头:“好罢。”他亮出一只手掌大小的锦盒,“冥花在此,你带我去见我家王上,你们放人,我给货。”
狄飞爽快的点头:“好。”他转头示意昙华,昙华则走上前对着金绍堂行了一个黑狐族特有的礼,转身进入他们身后的胡姬墓。狄飞做了个请的手势,金绍堂跟着他们走进墓室……
卓仙衣与花慕容远远便看见卫幽的身影,他也看到了他们,正朝他们招着手。
“你在这里做什么?”卓仙衣问道。因为心里因为江阴白与荣兰的缘故对玄黄教已有非常重的陈见,所以口气也难免生硬不已。
卫幽看看卓仙衣,再看看他身后的花慕容,后者叹了口气,做了一个手势,他便明白了,淡淡笑了一下:“如果你是来找冥花的,那不妨跟着我。”
卓仙衣打量着他,怎么看也并不觉得对方有恶意,便点了点头:“能尽快找到他们最好。”
卫幽道:“我们运气不错,金绍堂迟到,他们刚进入胡姬墓。”
“事不宜迟!”
三人跟着也进入了黑狐族这一代名姬的墓室。
地下陵,墓室中弥漫着腐败的气息,各处堆放着陪葬的器皿。
吱呀,一扇侧室的石门在机关启动下挪开了,内中“哗”的跌落几具枯骨,死者还保持着生前挣扎的动作,显然这是一间殉葬者的墓室。
狄飞始终死死的拉着昙华的手,不肯放开,一路往里走,漠然的踢开尸体,走向石室的尽头,那里安放着胡姬的石棺,狄飞绕过石棺在墓室的壁上一推,“喀啦……”一阵生涩的机关转到的声音响起,石壁缓缓挪开,而最终出现一个更阴暗的通道。
往里走,不过百尺已然不是人力所造的境地,竟然是进入了一个天然的地下溶洞,幽冷的空气中也不再有腐烂的味道,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证明这里还有别的入口。潮湿的洞中单调的水滴声和着四人的脚步声颇为诡异,松油火把偶尔发出噼啪的轻炸声,但在这深洞中并不能照亮太大的地方。不知道行进了多久,前方隐隐有了光,狄飞回头看了一眼金绍堂,向那光亮走去,从那里开始是一道又一道的铁门,竟然有十重之多。
铁门的尽头是一间只做了简单雕琢的石室,燃着一点荧荧的壁灯,光就是从来里透出来的。而借着灯光可以看到一个人倚靠在墙角,纷乱灰白的发低垂着挡住了脸,残破的衣物显然是不足以御寒的,而他的双手与双足都被锁着镣铐。这个人就是天下间传闻的魔头郁金香王――燕南雨么?
“王!我王!”金绍堂激动的叫声证实了他的身份。一瞬间这倨傲的一第楼前主人变成了一名苍老的臣子,悲怆的叫着向石牢奔去。
狄飞挡住他,示意他退后,取出一串铜钥匙在手中晃了晃:“金老板,人你已经看到了,这是钥匙,换你手中的东西。”他将钥匙交给了昙华。
昙华虽然一路走来吓得脸色苍白,但仍显得很是镇定,接过钥匙转而双手递给金绍堂,金绍堂也如约将手中的事物递给了昙华。
当昙华将那件并不大,以锦缎包裹的事物交给狄飞。接过这传说中的冥花,狄飞的脸上也禁不住显现激动的神色来,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裹,看着眼前的东西又沉了脸:“这就是冥花?”
狄飞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那事物只是一只不干起眼的水晶盒,盒子里盛着满满一盒状似清水的液体,里面浸泡着一颗黝黑泛着乌光的花形物质。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金绍堂冷冷道:“这就是冥花了。盛花的水是重水,花若出水则以此地为中心百里以内皆成死地,将军不信可以试试。”他阴森森的说,令狄飞心头一寒,想了想将那水晶盒收了起来。
哗啦!金绍堂抖着手中的钥匙走向铁门。铁锁在几声生涩的转动之后打开,他走进去,仔细端详着颓然坐在石椅上的人,突然跪倒在地,凄楚的叫道:“臣金绍堂救驾来迟,害我王受十年黑牢之苦,实是罪该万死!”
男人动了动,细长的眼微微睁开,声音沙哑着道:“是金绍堂么?”因为多年未曾有人与他说话,连发音都颇古怪。
金绍堂匍匐于地颤声应道:“臣正是金绍堂……”
这郁金香最后的王轻叹了一声:“你,起来。”
金绍堂一愣,随即扣头道:“我王在上,臣不敢!”
燕南雨的声音在这幽深的地洞中听起来诡异无比:“金绍堂,你就象我的父亲一样,很久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不用对我行跪礼,你称我为王,却不听命于我么?”
第一楼的前主人只是伏地道:“臣知罪,只是此时此刻,臣请王上即刻随臣离开此地!郁金香王朝不能就此完结啊!”
燕南雨淡淡道:“若我想离开,这世上什么人能关得住我?郁金香王朝早已灰飞烟灭,我只是徒有虚名的王,你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臣,你走罢,我意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