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总算有活人了,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慢慢的自深宫走廊中走出来,似乎有些惊讶却丝毫不紧张。两只雄狮看到他便呜咽着向他走去,象猫儿一样在他的膝间磨蹭着。
花慕容一愣,随即整了整神色道:“玄黄教教主花慕容拜见高原王。”
男人挑了挑眉:“哦?江阴白已经死了么?”他竟然也知道玄黄教……
花慕容道:“本教前任教主江阴白失德,致使教中分裂,内讧不断,现已自尽,花某现接任教主之职。”他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随意的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那两只巨大的雄狮靠在他身边,两双眼警惕的看着自己。
男人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微微的笑,不疏远也不亲近,声音悠扬得犹如吟唱般动听:“之前有个姓朴的也曾自称是玄黄教的教主在江湖上出现过一阵子,不过看起来你似乎比较可信一些,不是么?”
花慕容笑笑:“朴正雄原本只是本教的一个分舵舵主,内讧之时,他曾趁乱偷取了教主之令在外招摇撞骗过一段时日,后来江阴白与在下将令牌追回了。此人现在就是自称教主只怕也没有人会信他了。”
点了点头,男人看上去接受了他的解释,一抬手随意的抚摸着身边的宠物,似乎在思考什么,那巨狮则如小猫儿一样享受着主人的爱抚。
“那么,这一切,你是不是能给我一个说明?”他问道。
花慕容摇摇头:“知道内情的人倒不是在下,前来参加王上寿宴的舍妹才是知情之人。”他走到卓仙衣身边,将她扶起。“眼下王上还是先平定这宫中的动乱才好。”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紫色领主服,轻叹口气又道:“不过看来主事之人已经伏法了……”
此时,已有禁军入宫,一名将领神色仓皇的奔入内宫来跪地叩首:“禁军领张琪救驾来迟!请王上恕罪!”一头冷汗,竟然让人在皇宫作乱,身为禁军首领罪名确是不小……轻则贬职,重则死罪!想起来就害怕,咚咚的一颗头在白玉地板上叩得直响。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脚下的人:“都已经来迟了,就不要再耽搁了,该干嘛干嘛,事后的过失你自想好了,不须我再说了吧。”
这叫张琪的将领脸色苍白,谢了恩,转身带兵在整个皇宫中搜寻反贼去了。天不亮,便将整个事态稳住,则是旁的话了。
男人看了一眼花慕容,再看了一眼卓仙衣:“令妹中的是醉天香嘛,看来这回是羽幽国搞的名堂咯。”他随意的说道。“她中了药之后还到处跑,让药劲发挥到十成十了,看来不睡足三个时辰是不会醒了。”
花慕容轻叹:“是啊……”
他抬手,便有人过来跪地听旨:“安排个寝宫给花教主兄妹休息。”
花慕容道了声谢,跟着来的侍官走了,感觉身后投来那男人饶有兴味的视线,心里很不是滋味……
卓仙衣觉得头很晕,剧烈的头疼令她醒过来……舒适的床枕让她忍不住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这次竟然醉得这么厉害……醉?不是醉呀!心里一震,这是什么地方?!她猛的坐起,立刻抱着疼痛的头呻吟起来……眯着眼,终于看清眼前的事物,宽大的丝锦床,天鹅绒的床帘挂着流苏,一个人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打量了一眼四处,这里俨然是个堂皇庄严的宫殿!那么眼前这人是谁呢?
一个悦耳的声音清朗无比的在她头顶上回应道:“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引动了另一种声音,一种野兽的轻吼,她看到了那两头雄狮,真的是两只巨大的狮子!原来她并没有看错!
卓仙衣一愣,名字?脑袋里好象有一群小鬼在敲鼓,好疼!好乱……我是卓仙衣……轻车港的船王……不对不对!卓仙衣是男的……我是个女的……那我是谁呢???想了半天,她忽然憨憨一笑:“我么?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可以当我是个小偷……”她皱着眉道:“你又是谁呢!”
那声音满含着笑意回应道:“那你便当我是个驯兽师好了。”
卓仙衣抬起头,总算看清了眼前的人,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棱角分明的轮廓勾勒出一个冷酷的样子,看上去似乎还很年轻,但一双眼却透着远超出它的主人实际年龄的老成与精明。薄薄的唇令他看来即使是不发怒时也令人不由得联想到冷淡、严肃这一类的词汇,而只要微微的往上一掀便立刻象化了一池的春水般温柔无比。这张脸明明就是刚才在王座上的高原王楚随风,可是却又不象,这个人比起刚才坐在王座上的人似乎更高大些,五官虽然酷似,却更有神采,他是谁呢?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卓仙衣皱着眉,在记忆中搜索着这样一个相貌,可酒精令她一思想便头疼欲裂。
“是么?”男人淡淡的笑道,从始至终,他的眼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那是张何其生动的脸啊……劣制的淡金额饰在她眉间也显得玲珑起来,迷离的眼,嫣红的双颊,泛着琉璃光泽的朱唇没有一丝做作的体现在他面前,不惧怕,不惶恐,不献媚……
卓仙衣此时已开始有点清醒了,虽然头仍是痛疼不止,但多少开始明白些事理了,此刻的她也无瑕去管自己的装束如何,她早已没了章法,然而,便是这样,她也并没有觉得不妥,相反从来没有这样放心大胆的与人对恃过,令她心情大好,呃!谁知道呢,也许是残存的酒精让她心情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