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见不得“光”的人,倒是只有红朝焕因为是中途加入的,所以还算是个“活人”,于是住店留宿之类需要告诉别人名字的场合便都交由他出面去交涉。
原以为红朝焕必定不会乐意,谁在他竟也安安分分的照着做,甄灿私下去问他有何打算,他只是用双眼阴森森的回视着甄灿,言不发,搞得甄灿后来也不愿多问,只让凌超注意着他,务求不惹乱子便好。
他们扮作支走镖的车队,红朝煜和程疏影是托镖的公子,郭潭是镖师里的大师父,其他几个都扮作随行的下手什么的,路倒也还算顺利。只是甄灿知道,那些马车上的箱子里装的并非他们对外宣称的药材,而是他们自帛港向羽族买的火器!
世界基本上还是以冷兵器为主,但是火器的使用直都是有的,只是由于技术上的落后,应用并不广泛,他们在火药的应用上还仅限于最原始的火砲,火铳之类的落后装置,甄灿也曾想琢磨出把现代枪械来炫耀炫耀,好歹也象个正常的“穿越人士”,无奈他对那种东西的解实在有限,就算画得出个外形,内部构造不知道,肯定是做不出来的,于是只好做罢,事实证明,想要做个成功的“穿越人士”必须是个无所不知的人物才行。
离开云城的第四夜里,行人在官道上的家驿站留宿。
驿站里的房间不够,甄灿跟凌超、红朝焕挤在间屋,屋内只有张床,虽然是双人床,但是要挤下三个大人实在有些困难。
凌超看看那床,开口:“去要几张条凳拼拼,对付夜,公子和焕少爷睡床吧。”
甄灿看看红朝焕,就见对方也正看向自己,想到要跟对方同床,不由得都铁青脸色,但是,时候也由不得他们挑剔,只好就样决定。
驿站内设有公共澡堂,甄灿觉得路上的风尘疲倦,能泡泡澡消减些也是不错,另外也正好可以避开红朝焕那双冷得死人的眼,便带换洗的衣物去澡堂泡澡去,只盼着等他泡完澡回来时,那人已经睡下,也好免去些尴尬。
洗完澡出来,正见程疏影身青色薄衫的身影走出间客房,甄灿记得那间客户里住的正是红朝煜,他的身份特殊,行人中唯有他是人独间的。
程疏影转身间便看到萧兆诚,两人迎面对视,甄灿出于礼貌朝他露个笑,谁知程疏影竟皱皱眉头,似是有些厌恶的反身离开,留个大大的尴尬给身后的人。
甄灿眨眨眼,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到他,只能摇摇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驿站是座半包围式的建筑,分上中下三层,甄灿他们的房间在正对着驿站大院门口的最里层的三楼,因为夜深,旅客大多已经入睡因此显得格外安静,走在木结构的楼板上发出的吱呀声响得清晰。
走到房间外,刚要进门,却听得里面有人在话……
“……怎么会在里?他呢?”声音入耳,甄灿忽然感觉如在梦中,熟悉的声音竟是穆英瑜!
“他……”红朝焕的声音充满的惊讶,但随即镇定下来,“他不在……”
穆英瑜语声急切:“凌超,公子人呢?既然没死,那他也定然无恙!是么?”
凌超的声音则有些激动:“是,公子安好。”
红朝焕哼声,没有接口。
甄灿推开门,便见穆英瑜站在屋内,两人自他离开凤都以来到现在,分开已有近年的时间,再次相见又是如此意料之外,竟使得两人都不知什么好,只是两相对望着,直到红朝焕再次冷哼出声……
穆英瑜朝他走两步,仔细的端详着,终于开口:“……果然没事!”句话出来,似将他心里的巨石放下样的,紧崩的情绪旦松泄,便再也控制不住,伸手便将眼前的人紧紧抱住。
甄灿被他抱得有些气闷,但也不忍推开他,看他模样便知,自己的死讯必是将他给折腾坏,便任他抱着,手掌轻轻拍抚他的肩背以示安慰。
凌超很识趣的退出房间,而红朝焕则看着面前紧拥的两人,皱紧眉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苍白……
求求你,吃醋吧……
“就知道不会么短命,送回来的遗物中又没有避邪玉,且茸羽也没有消息,猜定还活着,便赶过来……”穆英瑜慢慢道。
丧报传到凤都,确实引起朝野不小的波动,来死的是外交官员,个不好便有可能引起外交上的纷争;二来萧兆诚的身份特殊,虽然不算权贵,但却因为是驸马爷的重人,那就沾上皇亲国戚的边,总也是桩大事。而皇帝则表示下震怒,要求严查妖物,同时对驸马进行些寒赐——也就是所谓的慰问补偿式的赏赐。更多的也没什么大的反应,毕竟重人跟公主之间还有那么层“情敌”关系。
穆英瑜初接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懵,回想起萧兆诚的种种,心里不出的难受,两人从相识到成亲,从相互看不顺眼,到好不容易两情相悦,转眼五年多时间竟是如此短暂,人竟没就没……
接寒赐,带着骨灰坛子回山庄,进门便听到鼓乐箫声不断,公主红贞华正在练舞,如今山庄中院的平地全都成的演舞场,养数名舞者,支十四人的乐队班子,成歌舞不断,此时正邀四五个贵族眷在赏舞玩乐。
穆英瑜心中悲戚,看着喜庆玩乐的场面便很是不悦,但也没去,叹口气转到后院,本要去主屋,却听得以前萧兆诚居住的那处小院里传来哭声,过去看,就见奶娘脸无奈的拉着穆坚,小孩子正赖在地上哭着要找茸羽。
来也怪,穆坚如今都快四岁,对于离开近年的金背鼠精茸羽还是念念不忘,时常自己跑到小院里来找茸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