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岁数并不大的太师皱了皱眉头,却将问题丢给了此次剿匪的始作俑者——萧兆诚。
“萧大人以为,应当如何处置?”他问。
甄灿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红朝焕,眼睑低垂道:“下官不敢说。”
朝堂上窃窃私语声渐起,寒琦微眯着眼,缓缓道:“且说无妨。”
似是考虑了片刻,下定了决心,甄灿抬起头道:“以下官之见,不招安,不充军,全数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一言出,整个朝堂之上鸦雀无声,半晌,才听得郭潭道:“八百余人,全都斩首么?”
甄灿点头:“是,全都斩首,不依此法,不足以显我朝律法之严明。”
满堂哗然,寒琦皱眉:“不准,此等酷吏之举,最是失民心!”
甄灿道:“民心所向,向的是能给他们安定生活的君主,若姑息匪类,才真正失民心之举!而且——”他看着寒琦,道,“这八百余人关在大牢,住一日便有一日的花费,若是招安或是发配充军,也一样是国家拨款子养活他们,太师请算算,这些人……不,这些蛀虫要消耗掉多少钱财?如今前线尚有战事,军费尚要精打细算,哪里来的闲钱养他们?”
这话说出来,立刻便得到了户部的大力支持,花钱省钱这种事,他们是最最关心的!
甄灿再道:“江湖人最讲的就是义气二字,如今这些俘虏,他们中多数都有亲朋好友,同门兄弟死于此役,心中必定怀恨,留在世上,对我朝难保不会存祸害之心,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还望太师以大局为重,慎重考虑!”
四下静默,良久,寒琦叹了一句:“萧兆诚,无怪乎先帝言道,你若得势必为酷吏。”
一笑,傲然昂首:“若能予世人安宁,酷吏之名便是美称,下官甘之如怡。”
同苍朝一七三一年四月廿日,良王义朝剿山匪,灭黑道帮派,生擒犯人八百余人,全数斩首,悬于唐州城外示众。
十九日夜,被临时做为瑾王府的唐州州吏舍来了一位客人。
红朝焕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萧大人有何贵干?”
甄灿对于他的脸色早已习以为常,直接问道:“你可会飞天舞?”
红朝焕一愣,完全没想到过他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已经有四年没有跳过舞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名雷酒舞师。
然后,他的脸孔开始扭曲,对于一个已经被毁容的舞师而言,这个问题无疑是一记耳光!
“你想要我跳舞给寒琦看么?”他尖锐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