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口喷出来,大笑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此后一旦看到李畅就笑,几天没合得拢嘴,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
就这样过了几日,北院的废墟清理干净后,按庄主的意思不想再建屋,令人挖了个坑,再从苍涧江上游引了一支水过来,叫人撒了些莲子下去,岸边种了几株龙须花树,树下安置了石桌石凳,碧水涟涟的倒是一番美景。
甄灿站在池边也忍不住有些陶醉,对穆英琅道:“等明年夏天,这里便能开满莲花,想必更美。”
穆英琅笑道:“是啊。”
茸羽接口:“就风水来说,有一脉水源滋入庄宅,充实了灵气,确实不错……”
“还可以收莲子,煮莲子羹!”李畅想到的是吃。
无羽闷不作声,他被李畅强行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正各怀心事间,突然听得外院一阵骚乱,管家姚德紧张的过来低声道:“少爷……大公子回来了。”
甄灿一怔,大公子?转念一想,明白了,敢情姚管家也是知道有师兄这号人物存在的啊……
看姚德的脸色,显然对这个大公子没什么好映像,甚至有几分恐惧的样子,不由得也好奇,这位师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哦,请师兄在前厅稍候,我这就去迎他。”甄灿站起来便往前厅去。
“少爷……”姚德一脸为难的叫住他。
“怎么?”甄灿回头。
姚德道:“老爷在的时候曾留下话,不许大公子进这庄园一步……”
甄灿又是一怔,师父竟然绝情到这个地步?这师兄到底做了什么把师父给气成这样?
“我便已然进来了,又如何?”一个傲慢的声音响起来,人影一晃出现在池塘边。
甄灿迎面一看这人,心里顿时咚的一声闷响,那感觉就象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闷棒,头晕目眩。
这人年纪已不轻,身形颀长,五官姣好却透着一丝阴冷,对甄灿来说这个容貌应该算是陌生的,然而不知为什么甄灿却仿佛看到红朝焕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尽管他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男人也在打量面前这个师弟,上下看了两眼后扯了个没什么诚意的笑脸道:“久闻师弟的大名,不知师父这净月庄可住得适意否?”
甄灿强自压住心头的震惊,深吸了口气道:“洛兄既已离开师门,恕小弟不敢以师兄妄称,不请洛兄见谅。”
聂星的记忆给出的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不多,但对甄灿来说应对已是足够。
此人姓洛名沛川,也是姚老爷云游中捡到的孤儿,跟随姚老爷习武经商到十四岁时,的某日遇到当时的魔教教主与教主之子,姚老爷自命侠义根本,自然免不了与那魔教教主起了冲突,两人武艺相当,初时竟未分出胜负,谁料中途教主之子突然出手偷袭姚老爷,将姚老爷打成重伤,那教主本可以一剑杀了姚老爷,却因为觉得毕竟胜之不武,傲气激发下竟放过了敌人一命,原来这事到此便算结束了,却万万不曾想到,就在姚老爷重伤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洛沛川却丢下了师父,只身投奔了魔教教主,跟随他们一同离去,从此叛出师门,姚老爷伤身伤心,发誓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徒弟,从此再不提起……洛沛川叛离的当年,姚老爷捡到了年仅七岁的聂星,其时聂星已在那遍布瘟疫的乱葬堆里靠腐肉和山果生活了四年,姚老爷一来是可怜他身世凄惨,二来也是为了填补痛失弟子的空虚感,这才收下了聂星。
而洛沛川进入魔教后,先是做了教主的随侍,后来又做了魔教少主的护卫,再后来,老教主过世,少主继位,他也从护卫升为了护法,面为魔教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在黑白两道都是名声在外的,只是已经没有人记得他是姚老爷的弟子,更没有人知道他竟与聂大侠是同门师兄弟。
洛沛川听到聂星如此直接的拒绝时挑了一下眉,倒也并没有大怒,而是点了点头:“当年我走得匆忙,师父怪我,也是应该的,这么多年,我也不曾想过要求他原谅,今日来,也并非来与贤弟你叙旧的。”
甄灿见他竟如此单刀直入,倒一时不知怎么应付,想了想只得问道:“那请问洛兄前来本庄有何贵干?”
洛沛川睁着他,缓缓道:“我来向贤弟借一样东西。”
甄灿更奇怪:“什么东西?”
“避邪玉。”洛沛川说道。
甄灿愣了愣,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穆英琅,口中道:“避邪玉……用得着特地到本庄来借么?若是洛兄想要,直接到凤池去求一块岂非更方便?”
洛沛川眯着眼,忽然笑起来:“贤弟不要装糊涂,当今天下说到避邪玉,难道还会说的是其他的么?”停了一下后,似乎见甄灿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觉得有点不靠谱,便又补充了一句,“便是五百年前萧相留下的那块避邪玉!”
甄灿呆住了,萧兆诚留下的避邪玉?自己当年辞官之后,避邪玉随身带走,一直伴着自己直到死,至于死后的遗物应该都是李畅打理的……但不管是怎么处理的,那也不过是块加了护身灵气的质地比较好的玉罢了,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为什么过了五百年之后居然会有江湖中人跑来问聂星要这种东西?!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朝李畅看了一眼,后者回了他一个同样莫名所以的目光,显然李畅也毫无头绪。
洛沛川见聂星不回答自己,反而与身后的某人眉来眼去,不由有些恼,便道:“怎么?贤弟自家的东西,还要问外人不成?你可莫告诉我,令师竟未将正天门的传世之宝传给你这个唯一的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