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孤冷冷道:“你当我跟你闹着玩么?”
再往后,这般的闹剧隔三差五的在天孤宫里发生一回,久了,天庭里小官们提起便天煞便是摇头,这孩子不学好,什么不好断,跟着天奸学断袖,偏偏看上的还是个脾性古怪至极的天孤!
这事其实倒真是冤枉了天奸,于是,天奸便又得了个往天权宫去哭诉冤情的理由……
神仙的日子本就是这般,凡人觉得逍遥,神仙觉得无聊。
日子过得一无聊就开始搞宴会,神仙开宴会的由头多得凡人想都没法想,今天真武大帝家的花儿开了,搞一回,明天太上老君又炼了个什么九转金丹,再搞一回,这是大人物们搞的;小官们也不例外,十二星官更是闲来无事拿聚酒当饭吃。
今番轮到天破搞聚酒宴,好巧天孤休值,便被天煞死拖活拽的拉了去赴宴。
两人出现在酒宴上时,除了这天当值不在场的天厄,其他所有人都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
天孤看看众人,也觉得自己出现得实在是扫兴,苦笑一声,转身便要走,却被天煞拉住:“跑什么?坐下!”硬是将他按在玉凳上。
这边,天奸朝天权挤了挤眼,可天权却是木着张脸,一言不发。
天贵干咳一声,笑道:“难得天孤来,大家同僚这么些年,也是好久不曾这般聚过了,喝酒!喝酒……”他一个人说,说到最后也觉无趣,语音渐轻,尴尬莫名。
天孤脸色难看,强笑了一下,道:“本是不该来让诸位闹心的,实在是……”他又想起身,却被身边的天煞按了肩头,竟不能动弹,不由一惊,转头看他,怒!他竟用了法力来压自己?!
天煞脸上笑得依旧一片天真浪漫,一双猫眼眯成月芽儿,道:“既然要聚酒,实在没道理落下谁,喝酒。”转头对天艺道:“上次那琼花酿好吃得很,还有么?”
天艺看了一眼天权,轻叹一声,展了个笑出来道:“上次便说了只得一坛,还给你这厮一个人喝了大半去,如今哪里还有?”
天煞很是遗憾的大叹一口气道:“可惜!早知道上次便留些来……”看了一眼天孤,“天孤喜欢喝什么酒?”
一句话,又将刚刚松了些下来的气氛凝住,所有的人都瞪着天孤。
天孤皱了皱眉,淡淡道:“我不喝酒的。”
不知是谁,轻轻吁了口气,天煞猫眼儿往人堆里一眼瞄过去,几乎所有的人都默契的缩了缩脖子……
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天孤有什么可怕的?明明这么可爱的一个人,为何他们要这般对他?!他想不通,这里面必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过,可是是什么事呢?
最后这场尴尬的酒宴匆匆结束,天孤狠狠瞪了天煞一眼,连骂人都心情都没了,驾了云彩,招呼都不打便飞回天孤宫去了。
天煞望着他的背影,长叹,那人身上的秘密太多,要一一弄清楚看来要费些功夫。
“小煞,放了他罢,你与他没可能。”天权劝他兄弟。
天煞看了他兄长一眼,猫眼一弯,唇角一挑,笑道:“有没有可能,不到最后,谁知道?”
北海边,一袭白影立在岸边,衣袂迎风招展。
天孤挑着灯缓缓走来,遥遥一笑,道:“怎么今日来得这么早?若是有天将巡逻至此,惹出麻烦来便怎生是好?”
天狐子离闻声,回过头迎上去,笑道:“想哥哥了,便早些来,若是来了天将,子离便不信有谁挡得了咱这天狐绝色!”言罢,一双勾魂媚眼轻轻一挑,咯咯笑个不停。
天孤瞪眼骂:“好不要脸!”骂完又觉得好笑,也不由得与他一同笑起来。
笑得一阵,子离道:“哥哥近来似乎开朗不少,可是有什么喜事?”
天孤愣了愣,苦笑:“你哥哥可是至孤至冷的天孤星,哪里有喜事轮得到我头上?况且最近烦心事一件接一件实在是受不了啦!”
子离星眸一闪,讶然:“怎么?”
天孤叹气:“不知道天煞那小子中了哪门子邪,突然跑来纠缠我,初时还觉得他好歹不如旁人见了我便避之不及,当真是万年难得一回给人个好脸色,却不知撩到他哪根色筋,硬说喜欢上我了……”摇摇头,“前几日还硬拉着我去他们的聚酒宴,结果闹得不欢而散。”
子离看着他,忽然轻叹:“哥哥曾后悔过么?”
天孤一愣,奇道:“后悔什么?”
子离张口道:“当年……发生了一些事……”他眼避开天孤的注视,悠悠道,“刚才听哥哥的话,子离忽然觉得后悔。”
天煞倚在门框旁,一肚子的不痛快,那人又去北海边了,其实后来他跟踪了天孤不止一次,也晓得原来那人居然与魔界天狐是结义兄弟!两人经常在北海会面聊天,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想到天孤自自己表白以后竟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不由得有些沮丧。
他曾去讯问缘何天孤竟会被大家排斥到,见面就变了脸色的地步,这似乎与兄长告诉自己的,所谓“疏离”严重得多;可结果被他问到的人,竟没有一个肯说的。
叹了口气,再往天权宫飞去,决定再去缠着兄长问一回。
天权不在,伺神的小仙言道:“星君陪天奸星君出巡去了。”
天煞郁闷道:“无妨,我在这里等他回来。”他是天权的弟弟,小仙自然不敢怠慢,引了他进宫。
坐等了一会儿,他便坐不住了,开始在宫里四处溜达,走到一处院落,听得不远处两三小仙正在闲聊,不由玩心起,驻足听听这天权星君不在,小仙们都怎么说他家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