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始解释,要说的话就像开闸放水,一下收不住了。“他喜欢他师姐,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有点尴尬。毕竟他喜欢他师姐。江姑娘真是的,哈哈哈。明明玉揭裘喜欢她,”小狐狸的笑声不知是在为谁打圆场,“她不知情,所以才……”瑞生面无表情地说:“我想,她恐怕不是不知情。”“……”因为是傀儡,所以每个表情看着都那样认真,瑞生说:“我想,江兮缈一开始就知情。只不过,发生了她意料外的事。她觉着事态脱离了掌控,所以才这样。”小狐狸没心思听安慰,刚转过身,就看到表哥狗狗祟祟朝这边小跑而来。表哥说:“喔唷!你怎么把这木头人带来了!”“瑞生是瑞生,才不是什么木头人。”小狐狸撇撇嘴,又代替表哥跟瑞生道歉,“这是我表哥,就是比较蠢,但没别的坏心眼。不好意思啦。”瑞生摇了摇头:“反正也只有你和玉揭裘把我当人看。”在宫里混的这几天,表哥已经摸清了大大小小各大事项,哪个宫怎么走,哪里人好相处,甚至直接混到了在御书房当差。要不是知道表哥就这德性,小狐狸都想劝他留下了:“做太监是你的天职吧……”表哥带他们进了御书房。自从皇上失踪加昏迷,这几日,除了看守,就没人进过御书房。表哥带着小狐狸和瑞生上前,刚要进去,就被门口侍卫拦住了:“苟公公,这两位是……这可行不通啊。”“什么?”表哥当即音调上扬,“你知道这两位是什么人吗?!”接下来的争执中,小狐狸捂住了瑞生的耳朵。原因无他,不想他学坏。大黄狗的耍无赖功夫一流,不管他那边说了什么,最后,他们还是成功进了御书房。大黄狗抚摸书桌,撬开一个开关,架上冒出一个抽屉。而他则从那里取出了一只木盒。眼看着他一套又一套,小狐狸都打呵欠了。瑞生直接说了句:“我出去望风。”小狐狸也点头。到最后,他把那木盒交给小狐狸。小狐狸接住,倒是有点困惑:“我问你丁迦晟和姬冉皇后的事,你拿这东西给我干嘛?”表哥重重点了两下脑袋,说:“就这个。”“啊?”“丁迦晟和姬冉皇后的骨灰。”他说。小狐狸吓得差点把那骨灰盒扔出去。她是听谢弄峤说他们没入土为安,但她还以为是拿去喂狗之类的死无葬身之地。哪能想到还留着啊!不过,她马上觉察到一些异样,转而抱在怀里,盘腿坐下,来回抚摸木盒表面,一边摆弄一边问表哥:“涂纱在哪?我已感知不到她。”“不知道啊,”表哥正在用御书房的狼毫笔搔鼻孔,然后卖力打了个喷嚏,“你们一来,她就没音信了。没准与你久别重逢,太过动容,于是放手吧。”“动容?”小狐狸意味不明地嗤笑,站起身来,将骨灰盒塞回表哥怀里,阴恻恻地咬牙道,“她身体里头,可只有一颗冷血的石头心。”表哥挑眉,靠在书架旁,顺手把一切归回原位:“你可要小心灵脉被夺。”所谓灵脉,又称国脉,是三十六重天降到天下的仙根脉络。目前现存灵脉有三支,分别在三个国家。灵脉宽广,能修之于身的子民便会增多;灵脉萎缩,则国家滋昏。就像文明沿大河而起,先有国脉,随即才有了瓜分灵脉的国度。简而言之,灵脉就是灵力的源泉。本该顺着万物生长分给世间,但却也有想独占灵脉的恶念。表哥说:“涂纱定是瞄准了灵脉,想要成为九尾狐妖,飞升成仙。”小狐狸想了想,什么都没说。这一天晚上,他们第二次进入谢弄漪的梦。这回已不是上次的场景,小狐狸发现姬冉还梳着出嫁前的发髻,恰好与小狐狸原本的人身年龄相近。同样的,丁迦晟也和梦外的玉揭裘差不多岁数。谢弄漪还没登基,尚且是太子,趁着避暑时节到宫外太傅府上小住。他们三个一起去逛庙会。认出彼此身份后,在小狐狸和玉揭裘眼中,彼此都已是梦外的容貌。虽然三人是青梅竹马,实则却是一场演给谢弄漪一个人看的戏。谢弄漪笑着,一手拉住小狐狸,另一只手拉住玉揭裘,由衷地说:“今日,大约会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小狐狸搭腔:“哪称得上最。”玉揭裘也微笑着回答:“往后殿下的高兴日子多着呢。”瞧见江边有正在对对子的诗社集会,谢弄漪往常只学治国之道,感到新鲜,于是主动参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