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爪打卡】【-完-、秋夜◎——那是个撒谎的好季节。◎玉揭裘给了小狐狸一把短刀。上面雕着花纹。她抽出来,刀刃明晃晃的,亮得能充当镜子。那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寿在他小时候送给他,玉揭裘常常配在身上,关键时刻攻敌不备的短刀。玉揭裘兀自坐到床上,周身透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闲散。而这样的自如也具备合理性,这里是他的国度,他的王宫。某种意义上,她也已成了他的东西,是他身为雌性的附庸。“不要再轻易现出妖身,那对你没好处。况且,你还驾驭不了兽性。”玉揭裘说,“拿着这个,往后便能出去。但你逃跑,或不带着它,我会立刻知道。”每一次,他给她匕首,都会握住刺人的那一段,将刀柄交给她。小狐狸有点瑟缩。倒不是她怕他捅她。他刚刚才饮了那些催情的酒,之后波澜不惊坐到床上不说,还要拿东西引她过去。小狐狸试探性地迈近了一点点,伸出手够到短刀,揣进怀里,马上又远离。她偷偷打量他,有点想问他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但警戒心又阻止了她。不能有这些多余的关心。管他是因为什么堕魔的,她只要确保他陨灭不就行了吗?虽说提出了那样的赌约,但内官在门外漏了脸。影子穿过窗户,匍匐在地上,颤巍巍地说道:“圣上,阁楼里那位请您过去……。”玉揭裘望着小狐狸,却还是出声回复外面:“知道了。”他起身。小狐狸发觉他进来时解了披风,但伺候的下人出去了,所以没留意。于是由她拿起来,快步追出去。“夜里风凉。”她便边替他系拢边去闻他的气息。催情的药是服了,毒理应会更快发作。然而,他的气味并不像那么回事。小狐狸吸着鼻子,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搭住他肩膀,凑到他脖颈和两颊去闻气味。他丝毫不理睬她,专心致志地整理披风。不可否认,有些人是天生的帝王,即便在民间落难再久,一旦复位,便张口闭口“朕”“寡人”或其他自称,也乐于被侍奉。但玉揭裘一定不是,或许拜他待过的那些地方所赐——诸如军营,类似贼窝,后来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门——他生活勤俭,善于谋生,吃睡不挑,什么事都乐于自己做。但他拥有很强的适应力,这也是他如今能在王室混得风生水起的原因之一。“姑母大人已送过许多这样的药给我吃。”言下之意,早已有了耐药性。他朝她飞速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去。寿想要更好控制的王,自然巴望他能尽早诞下后代,立新世子。当初,他对此类脏东西照单全收,甚至还故意当着百官的面。那些人中,一部分是前朝旧臣,还有一部分是他招兵买马来的,原本就向着他。一看他做苦肉计,纷纷上书谴责寿——嫁出去的公主泼出去的水,都做可敦的人了,怎么还能算是荆家人。他们如此刻薄,正好如了王的愿。名贵厚重的披风在玉揭裘跨过门槛时划过一道弧线。小狐狸没有说出口,令她忘我去闻的并非是这个。他身上有悲伤和冷酷的气味。除此之外,还有她所理解不了的一种气味。她正出神地想着,就听到外面符箓被揭去的声音。时隔这么久,碧索、练羽和凤凤再次回到了小狐狸身边。这一次出现,她们都没之前那么不客气了。小狐狸想,这只是因为她们知道了她是妖。她在等待她们的白眼或畏惧,然而,自始至终温和的练羽率先开了口。她突然跪倒在地,恭敬地请求道:“狐仙……请您一定要除掉那魔头!”小狐狸有些意外。她这一生被人唤作过“狐狸”“狐妖”“阿胡”或“九尾狐”,可“狐仙”这一说倒罕见。还是多年前,她曾骗瑞生这样叫自己,虽说极度满足虚荣心,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妖怎么能跟仙相提并论?但眼前几个侍女此刻都在这样称呼她。册封仪式,她们都没能到现场伺候,但也从风言风语中听到了一些。王是魔,而后则是一头来讨伐魔的狐妖。“之前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就连那个嚣张的碧索也恳求道。一向乖巧的凤凤罕见的不做声,但也跟着另两人一起垂下了脸。同一时间的崖添国。普壶地与斑窦境的代表都亲自赴会。祁和君正拄着额头,端坐着走神。文官之一轻轻咳嗽了一声。文官之二笑着说:“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