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才缓缓的放下手,慢条斯理的道:“包藏祸心?”盛逸偏过头去,像是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余瑾淡淡的道:“当然有,如果你那所谓的证据就是找几只阿猫阿狗来朝我泼几盆脏水,就此盖棺定论的话,那我今天来免费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证据。”他抬起手,那手修长而骨节分明,在阳光下像是玉琢的一般,然后轻轻往下一压。霎时,站在他身后像是一道沉默的影子的手下答了一声是,然后快速的离开了。盛逸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是没过多久,当他看见被带上来的人的时候,他的神色登时剧变。——那是a,这次帮他办事的主要头目。只见a浑身上下都是伤,连眼睛都瞎了一只,用绷带包着,只剩下另外一只独眼,却更显凶恶,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烂,还布满了血污,像是被人从弃尸堆里捞出来的一样。盛逸马上又恢复了镇定:“这个人是谁?”余瑾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闲适的靠在椅背上,悠然道:“他是谁?我还以为大哥您会认识他呢。”他顿了一下,仿佛是觉得很有意思:“不过不认识也不要紧,既然是你的人,我也不敢对他做什么,连打都是再三斟酌,挑了地方打的,没把他声带打坏,他还是会说话的,a,你的救命稻草就在眼前,不去好好的跟大老板打个招呼吗?”a将在场所有人都看了一眼,最终视线落在了盛逸的身上,那眼神就像是鹰隼一样,锐利无比,单单是将人这么看着,就让人喘不过起来,他开了口,嗓音沙哑而低沉:“不认识我?”盛逸后退了一步,神态有些不自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你?”“呵呵……”a勾了勾唇角,脸上是一丝嘲讽的笑,“果然有钱人都是过河拆桥的,利字头上一把刀,你以为我什么后手都没留?那你真是太天真了。”解雇a从身上摸出了一只小小的录音笔,然后当众就这么公然点了播放。所有人的眼神都紧紧的盯着那支笔。“不过是换一条船而已,在海上面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不需要你操心什么,到时候时间一到,将人迷晕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况且事成之后,我们保证把你送出国外,让你衣食无忧一辈子!多好的活计,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录音笔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半晌,a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有钱人的生意都不是好相与的,你怎么能保证不会背信弃义?”“嘿,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盛家你没听说过?我家少爷是盛家的少爷盛逸,以后整个盛家全都是他的,现在你能搭上这条线,可是八辈子求来的福运,以后盛家换了家主,要有什么需要操刀的,还不得找你?你说是不是?”a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没想过荣华富贵,不过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求个平安就够了,你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那人笑呵呵的:“这是自然,你看,这钱都转过去了,记得要好好办事。”录音到这里就截然而止了。盛逸脸色煞白,如果说方才的痛心疾首,不敢置信全都是装出来的话,那么现在他流露出来的感情总算是带了点真情实意,不再像是披了一层虚伪的外衣了。余瑾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是觉得很赏心悦目似的,他又轻轻的抬了一下手,手下立刻将一排人押了上来。那些人中有的是负责运送货物的水手,方才在后面听了一嘴录音,此刻有些恍然道:“怪不得我总觉得船走到一半有哪里不太对劲,原来是换了一条船!有一个晚上我们睡得很死,第二天早上醒的晚,那天晚上就是a他们值的班!”有人站出来道,掏出了一叠收据单:“那批次级皮革全都是从我这里出的,这批单子的客户说要加紧做,他说他是余总的人,我当时没怀疑,但是事后越想越不对劲,余总在我这里下过订单,他的人我都是认识的,可是那天来的却是生面孔,今天来这里我才发现,那人就是盛总的秘书!”局势陡然反转,就像是在看连续剧似的,所有人都将视线犹疑不定的看向了盛逸。盛逸这时候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简直是跟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半晌,他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秘书,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秘书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他忙低头道:“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自从余瑾来到盛氏之后,老爷子就对他偏爱有加,在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被余瑾的生母灌下过迷魂汤,抛妻弃子,一度被迷得无法自拔,如今这余瑾来了,子肖其母,如法炮制,老爷子又被迷了眼,时常在一些大事上面晕头转向,唯余瑾之意马首是瞻,不顾大局,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劝过他很多次,可是他没有一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