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渊的语气咄咄逼人:“那你这三年是怎么过的?一句精神有问题就可以把我糊弄过去?那个催眠师无缘无故怎么就要害你了?你生了病为什么破冰他的话题跳跃幅度太大,以至于顾南渊顿了一会儿才消化完他的问题。至于为什么是消化了一会儿,完全是因为他没想到余瑾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来。他们在一起五年,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对于彼此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对自己的熟悉程度,像这种根本不需要问题的答案,余瑾为什么会问?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爱情不是算术题,每一分每一毫都能算得清清楚楚。有时候它就是来得莫名其妙且毫无预兆。顾南渊扬起唇角,那明明是个微笑的模样,但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余瑾迟疑了一会儿,回答得很是困难:“因为……我的脸。”也就是说,余瑾从头到尾,都觉得顾南渊对他是见色起意。什么一见钟情,什么情深似海,都不存在的。顾南渊几乎都要被这答案给气笑了。他站起来,深吸了几口气,在客厅里反复踱步了一会儿,才勉强压下快要爆发的怒火,半晌,他走到余瑾面前,恶狠狠的看着他:“余瑾,我他妈……”余瑾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依旧垂首不语,嘴唇紧抿着,似乎茫然极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哪一句话惹怒了他。“我要是只看上了你的脸,那当初为什么在你那么不情愿的情况下还死乞白赖的求你去领证啊?!我他妈有病吗?非上赶着找人绑着?”顾南渊的表情从来就没有这么凶狠过,像是一条恶鲨一样,连眼神都带着刀。余瑾不说话,似乎是被他吼懵了,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干什么。顾南渊觉得自己这三年来所有的气全都在今天被激出来了。他再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余瑾这些欠干的想法才仅仅只吐出来一半,他就像是一只禁闭的蚌壳一样,无论对谁从来都不肯主动打开内心。三年了,直到今天才肯犹犹豫豫的吐出只言片语,万里长征不过才走了一半,今天无论说什么都得把他的另外一半逼出来,要不然回头他就能再次畏畏缩缩的回到自己的乌龟壳里面,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捂得严严实实的。顾南渊从茶几上摸出一包烟,阴沉着一张脸点了,然后放进嘴里吸了一口。谁知,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出来,也朝那烟盒摸去,十分熟稔的拿出了一根烟来,然后朝回收去。顾南渊:“……”他想也没想的把余瑾拿走的烟没收了,冷冷的道:“挺好,还学会抽烟了?”余瑾被夺了烟,表情很空白。其实刚才他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这些年来,不好过的时候,比较烦闷的时候,他总习惯抽两根,缓解一下心情。所以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而且……顾南渊也抽了。余瑾眨了一下眼睛,重新又低下头去,像是个犯了错被抓包的小孩。顾南渊淡淡的道:“继续,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余瑾闷闷的嗯了一声,下意识的被他牵着走,道:“我以为你……只是喜欢我的脸,所以我想尽量在你面前表现得完美一点,想在你的心里留下最好的印象,如果我只是感冒发烧,我肯定会跟你讲的,但是精神出问题……有谁能接受这样的伴侣?所以我就……我就没有跟你说。后来出国治了一年病,痊愈后回国,一直待在盛家,差不多就是这样。”顾南渊眯了眯眼睛:“催眠师为什么要害你?”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能躲过。余瑾知道自己今天不交代干净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是蒋丽的人,蒋丽是盛禹的原配,盛禹是我父亲。催眠师当初受了她的指使想要找机会催眠我,没想到我直接找上门去了,在我之前她和盛家的三个少爷也用过同样的手段来对付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