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内。余瑾的面前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人,这人穿着西装,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毛巾,面相很普通,是属于那种一扔人堆里就绝对找不出来的。他坐在余瑾的面前,似乎很紧张,不断的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余瑾把一张卡缓缓地推到了他的面前,声沉如水:“具体要你做的我已经发给你了,你既然答应了过来,那想必是同意了,其余的再不用我说什么吧?”那男人点了点头,但是看着余瑾的眼神还是带着点惊惧和迟疑:“你,你真的是当年花溪生的孩子?”这人姓吴,是多年前跟着顾父来a市白手起家打天下的人,是他的心腹,余瑾在b市的时候就不断的想要收买他,一直到前两天他才同意帮他去试探一下顾父的口风,问出当年发生的事情,就几句话而已,三百万——人永远是欲望的奴隶,有钱能使鬼推磨。余瑾淡淡的道:“话多的人死得快。”男人果然不再多说什么,安静的闭上了嘴,然后拿了卡,在毛巾上面擦了两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站起身来,从大门离开了。余瑾拿出平板电脑,开始连接窃听器,面容沉静而从容。他想要知道当年三家不合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顾家又会不顾一切的拔掉在b市的根基,和席,盛两家分家,毅然来到a市发展,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小事,不是所有人都有从头再来的勇气的。他还想知道为什么顾父对他的态度会那么奇怪。这其中肯定有点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死亡吴叔进了顾宅,如今的顾家顾老已经不怎么管事了,每天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平时和朋友出去钓钓鱼,然后喝喝茶,养养花,听听戏什么的。总之,大部分的时间都宅在家里。管家进行通报之后,顾老让吴叔进去,然后在书房接待了他,他戴着眼镜正在看报纸,见他来了,将报纸一放,双手合十交叉在一起,似乎有点意外:“老吴,你来找我干什么?”顾老比较佛系,他不过才五十岁,这个年纪不算老,如果他想的话,再当几年权也是没问题的,但是他不愿意,他养大了顾南渊后就觉得自己的一生可以解放了,儿子可以子承父业了,他可以安心的钓鱼养花了,其他的交给顾南渊处理就好。而吴叔则是与他完全相反的类型,他一心为顾氏奔波劳苦,想要再多赚点钱,为以后的养老以及自己的儿子做准备,所以现在依旧活跃在顾氏的股东会上面,近些年来与顾老的交集已经比较少了,虽说逢年过节也都在走动,但是情谊远不如之前。吴叔拿出小白毛巾擦了擦脸,低下头,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一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顾老见状,有点诧异,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顾南渊又做了什么混账事吧?”顾南渊之前被顾老手把手的带着教的时候,因为年少轻狂,没少做出让顾老想要一脚把他从顾氏踹出去的事,为此白了不少头发。所以理所当然的有种大难临头的不详感。“这倒没有……”吴叔赶紧否认道,然后眼神躲闪,“其实今天我看见了南渊的夫人……”顾老的眼神登时尖锐起来,交叉的手也放到了桌面上,平平的压着,静待着他的后文。“那孩子跟花溪长得太像了,也和盛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吴叔讷讷的,眉头紧锁,“花溪死得那么惨,当年你的夫人也要临产了,跟花溪住在同一家医院,两个人还见过面讲过话,怎么说也是有一线缘分在里面的,我心里不安得很。”“你有什么好不安的?”顾老冷冷的道,“该不安的应该是盛禹才对,我早就劝过他了,让他不要跟花溪走得太近,花溪是个好姑娘,他耽误不起人家,他是个有家室的人,而且他的老婆是个厉害的角儿。可是他从来就没听过我的一句劝,还是和花溪纠缠不清,他自己要是能护住她倒好,可问题是他明知道自己护不住人家还非要去招惹她——这不是个畜生么。”吴叔紧张的偏头看了一眼书柜底下,喏喏的道:“是。我当年见过几次,他在花溪临产前一直陪着她,可是自从他老婆来闹过之后,他来的次数就少了,后来生下了两个孩子之后就更加没踏进过病房一步,我们算是眼睁睁的看着花溪死的。”最后那句话仿佛是一根针一般,刺到了顾老最不能为人道也的神经上,让他浑身颤栗了一下,他的手用力的攥紧,然后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