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维直起腰,眼睛还往角落里看:“我起来喝水,就想看看大猫,但是没看到,它不见了,你说它是不是走了啊?”章亦诚提醒道:“这里是九楼。”边维跟他较真:“那万一是从大门那里走的呢?”章亦诚说:“如果它能自己开门的话。”边维嘴硬:“说不准真能。”章亦诚眉间的疲惫减去很多,他低笑出声,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最终还是让他找到了一个能让自己笑的另一半。边维突然大声叫:“喵!”章亦诚的背部一僵,吓的,他扫动的余光停在一处角落:“那不是吗?”边维激动的跑过去,猫往后退,一路退到墙角,退回原来的植物后面,一副“你看见我”的样子。她有点失望,带回来都好几天了,窝也收拾的很干净,吃的喝的一样不差,怎么还不亲?难道这猫忘了他们惊心动魄的曾经了吗?“大猫不让我抱。”章亦诚说:“那就不抱它,过来抱我。”边维撇撇嘴,不假思索的说:“你有什么好抱的。”话落,她偷偷去打量男人的脸色,好家伙,整个黑成了个锅底,从头到脚都在说他生气了,吃醋了,不开心。边维赶紧对着男人张开手臂:“抱抱抱。”一大清早,边维就一惊一乍:“章亦诚,你快过来看啊!”章亦诚从卫生间出来,大步流星的走到客厅,手里拿着牙刷,头发微乱:“怎么了?”“这这这……”边维手指着猫砂盆里的一小条,“这是大猫拉的便便!它没有生病,它拉出来了,亦诚:“……”边维叽里呱啦:“是条状的,没拉稀,也没便秘,猫粮不用换,好神奇啊,便便外面裹着一层猫砂,这是怎么做到的啊,它用爪子抓的?旁边还有一块猫砂疙瘩,是不是它撒的尿?章亦诚你过来看看!”章太太激动的无与伦比,宛如一个智障。章先生转身回卫生间,继续刷牙。边维后脚跟进卫生间,手拽拽男人的衣服:“那个便便要铲掉的吧,你帮我一下。”章亦诚从镜子里看她一眼。边维可怜巴巴的说:“我腿上的伤还没好,蹲下来的时候很疼。”这是真话,去了趟宋彬老家,带回来一身伤。还好天转凉了,进入穿长袖的季节,不然就她身上那些伤疤,根本没法穿短袖出门。章亦诚吐掉牙膏沫,低头洗脸。边维主动帮他拿洗面奶,刮胡刀,还有毛巾,全程在旁边伺候。章亦诚把脸上的水擦掉:“当初我跟你说过,养小猫小狗需要精力跟时间,不能半途而废,它们都是生命,如果是三分钟热度,没有足够的耐心,就不要养。”边维立即说:“我会陪它到老。”她伸出四根手指,表情认真又虔诚:“我发誓,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是健康还是疾病,我这一生都会对它不离不弃。”一不小心就说成了结婚誓词。边维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这不是元旦要补办婚礼的嘛,她怕到时候出洋相,就提前做了很多功课,誓词背的滚瓜烂熟,刚才就这么从嘴里顺了出去。这时候说什么都尴尬,还是装死吧。章亦诚吃一只猫的醋,他揉额头:“你跟我去阳台,看着我弄。”边维亦步亦趋的跟着。章亦诚是主任,你的腿好长。”章亦诚将铲子放起来,他去水池那里洗手。边维再接再厉:“手也好漂亮,看着就想亲吻你的指尖。”章亦诚把手伸过去。边维的嘴角抽了抽,章叔叔,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幽默呢?章亦诚给边维换药的时候,边维嘴里嘀咕个没完,担心大猫融入不进来他们的家,得抑郁症。边维忧心忡忡:“大猫的饭量跟它的体型严重不匹配,它吃的太少了。”章亦诚把棉球扔进垃圾篓里:“猫独立,怕生,敏感,戒备心强,到陌生的环境会紧张,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它饿了会去吃的。”边维流氓样儿的用食指去挠男人下巴:“哎哟,懂这么多,偷偷看了很多资料吧?”章亦诚道:“这是常识。”边维翻白眼,没法愉快的聊天。家里有个医生,甭管是有个头疼脑热,还是外伤内伤,能在家解决的,就不用去医院,省心省力。边维身上的伤口有很多,某些时候免不了会不太方便,即便给她换药的是她男人,他们是合法夫妻,她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扭扭捏捏,手脚僵硬。那天大猫从树上掉到边维胸口,尖锐的爪子刺破她的衣服,抓出很深的血痕。边维当时很焦虑,也很恐惧,没感觉有多疼,事后一看胸口的抓痕,才发现触目惊心。罪魁祸首还被她带回了家,洗白白后细心照料。章亦诚端正专注,就是医生对待伤患的态度,没有丝毫其他的表情。边维却觉得煎熬,她仰头看天花板,鼻息湿乎乎的,带着点轻喘:“听说妇产科有男医生。”章亦诚:“嗯。”边维咂嘴:“那多难为情啊,会很不自在的。”口头问诊,检查肚子还行,要是检查其他地方真的就……不过到了要死要活的时候,也顾不上面子里子了吧?疼都快疼死了。“医生不分男女。”章亦诚说,“有些检查会出现抗拒的情绪,也是人之常情,主要还是相互理解。”边维觉得是那个理:“那等我有了小宝宝,给我做检查是男医生,你会同意吗?”章亦诚皱眉:“不同意。”“……”章主任前一刻还说的头头是道,下一刻就打脸了。边维瞅男人一眼:“帮我接生呢?”章亦诚绷着脸:“不行。”这是接连打脸。边维开心的咧开嘴角,笑的像个二百斤的傻子。等章亦诚给伤口换好药,边维就整理整理衣服:“会不会留疤啊?”章亦诚直白道:“会。”边维噎了几秒:“你不是应该哄我说不会吗?”章亦诚收拾着药箱:“那种假话你信?”边维瞪他:“信不信是一回事,你哄不哄是另一回事。”章亦诚慢悠悠来一句:“留疤就留疤吧,除了你自己,也只有我能看见。”这话里面其实自带一股子调情的味道,但是从章亦诚嘴里说出来,就是老教授的教导。边维半天才回神,她欲要扑到男人背上,结果受伤的膝盖磕到床沿了,疼的她连连抽气,眼泪都飙出来了。章亦诚皱着眉头检查她的伤口:“毛毛躁躁的。”边维吸吸鼻子,伸手拍了下男人的胳膊,纯粹是下意识的行为,有点像是闹小情绪,指望被亲亲抱抱举高高。章亦诚抬眼看她,面上有几分无辜跟疑惑,显然没有跟上他家小孩的脑电波。边维心虚,摆出了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等她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随之而来的是感叹。两个小年轻谈恋爱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想来应该不是他们这样,气氛一不留神就变得严肃。边维觉得,按照正常路数,发生类似的情况,两个人玩闹玩闹,就会滚到一块儿去。她偷偷去瞥自家男人,不可能会出现那种场景。章亦诚放下女孩的裤腿,低眉垂眼道:“不准提代沟这两个字,我会生气。”边维说知道知道,她趴到男人背上:“背我去衣橱那里。”章亦诚把她背过去:“中午我回来做饭。”“你不用来回跑,我跟倩倩随便捣鼓捣鼓就行。”边维够到一件粉色长袖t恤,雀跃的说,“倩倩说要给我带老母鸡,我要炖一大锅,给你留一些晚上回来喝,你就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