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灼低下头,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轻轻道:&ldo;我……不,是微臣,微臣有准备……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送给皇上,一直放在府中……&rdo;&ldo;又叫错了,所以朕罚你做朕的赏赐大使。&rdo;&ldo;赏赐?&rdo;&ldo;对,李家堡这些年来为国为民做了不少事,朕却刚刚得知,所以为表谢意,朕特备厚礼,要劳烦灼儿送上了。&rdo;李安世微笑着说。&ldo;可……可是……我……不,微臣,那个……&rdo;玄灼吱唔起来。&ldo;若你指李冬与李燕燕之事,朕已经查清,是朕有负她在先,错不在李家堡,更不在你。&rdo;李安世看到玄灼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浅浅一笑:&ldo;朕已经寄去一封亲笔信向堡主解释了,他们也不会怪你的。&rdo;顿了顿,玄灼那种如堕梦境般的表情令李安世的良知翻起一阵狂澜……&ldo;朕刚刚查到……所以,这半年来令你吃苦了,灼儿……&rdo;晶透的珍珠坠下,玄灼慌忙擦去眼泪,即使它们不听话的往外涌着。&ldo;来得及吗?还来得及吗?朕重新变回你的皇帝哥哥?灼儿……&rdo;李安世忽然困惑了,自己真得在演戏吗……?为什么……每说一句话……都仿佛发自肺腑……&ldo;嗯!&rdo;玄灼说不出话来,只得拼命点头,然后一把抱住李安世,紧紧的。&ldo;皇帝哥哥……皇帝哥哥……&rdo;一遍又一遍叫着,从没想过再叫这个称谓会是一个奢侈的梦想……幸好,还来得及……&ldo;这次叫对了,那你是朕的什么人呢?&rdo;&ldo;灼儿,皇帝哥哥的灼儿。&rdo;&ldo;对……朕的灼儿……&rdo;紧紧相拥的两人,一个幸福,一个矛盾。并非对等,所以,注定那个幸福的人,会不再幸福吧…………当玄灼笑得好似春光拂水般幸福开怀的告退时,李安世一直微笑的脸上扬起一丝淡淡的哀伤……那最后一眼抹蜜般的笑靥,像万根尖针尽数刺入拼命武装的良知,那一阵阵痛彻心肺的哀愁,敲击着李安世清晰无比的神志,所以,更加痛不欲生……&ldo;宗元皇帝演起戏来,也格外精彩呢!&rdo;契延陀从那道熹山名景图屏风后走出,似笑非笑中带着一种看透什么一般的莫名神色。&ldo;他的话你都听到了吧?&rdo;李安世的脸上立刻挂上冷冰冰的寒霜:&ldo;所以,可汗错爱,朕代舍弟谢绝了!&rdo;&ldo;不过在下倒是认为……&rdo;契延陀忽然暧昧的笑起:&ldo;如果他知道皇上只是演演戏而已,说不定会伤心欲绝的改投他人怀抱了。&rdo;李安世却扬起一丝自信的笑容:&ldo;就算如此,只怕天下能令他像适才那般笑得美艳的,再无第二人了,若可汗能令他发自真心幸福而笑,那在下退让也心服口服。&rdo;&ldo;如此自信?&rdo;契延陀不太相信的反问道。李安世浅浅的笑了笑,看向殿门玄灼消失的地方,仿佛自言自语道:&ldo;这天下,只有朕可以让他或喜或悲了吧?如果朕令他再无法展颜,只怕,他此生也不会再笑了……&rdo;&ldo;看来宗元皇帝此番暧昧,只是想令在下知难而退了?&rdo;&ldo;在下只是好心提醒可汗,不要自不量力深陷其中,因为,他的喜怒哀乐不是你能把握的。&rdo;&ldo;难道天下真得只有你可以?&rdo;契延陀的语气中升起挑衅与不相信。&ldo;对,并非在下狂妄,只是朕太了解他,只伤一次,他就会闭上心门,再难开启……&rdo;&ldo;难道你伤他不够重?所以他还能原谅你?&rdo;契延陀表示怀疑,若伤他不重,为何灼王终日借酒消愁?&ldo;只能说……&rdo;李安世缓缓抑起头,喃喃着:&ldo;朕没有伤到他最害怕失去的东西……&rdo;&ldo;哦?是什么?&rdo;契延陀不禁好奇。李安世冷冷一笑,看向契延陀,那眸中好像在嘲讽他似的:&ldo;难道可汗以为在下会说吗?&rdo;契延陀耸耸肩,不以为意道:&ldo;不说无妨,反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