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茶杯置于手中轻晃,金色的茶水波纹荡漾,谢瑾白勾唇一笑,“他会答应的。”萧吟眼露意外,“看来,怀瑜兄似乎已想好了应对之策?”谢瑾白但笑不语。萧吟今日休沐,原本答应了一双侄子侄女,今日要带他们出去玩,临时被知府府派来的小厮请了来。他出门时,两个孩子都还在床上睡着,还未醒,眼下估计醒了,也不知道醒来有没吵着闹着要找他。因记挂着家中一对侄子,侄女,萧吟只在谢瑾白这里坐了一下,便告辞离开了。萧吟走后,谢瑾白房门被敲响。谢瑾白前去开门。门外,俨然是自昨日起,便消失了一整天的贴身侍卫萧子舒。房门关上。萧子舒对谢瑾白抱拳道,“主子,都安排好了。”谢瑾白点头,“辛苦了。”—天色已大亮。温和的晨光将淳安城的各大酒肆,商铺唤醒。说书人汪九吃过家中老妻给他备的早饭,带上说书的行当——一把抚尺,一壶润喉的茶水,一盒还是润喉用的六角薄荷糖,溜溜达达,如同往常一样,前去丰乐楼,开始一天的营生。说起来,自从汪老九在丰乐楼讲了那一出前朝某古小公子求娶言姓巡按的所谓的“前朝趣闻轶事”之后,便声名大噪。不少酒肆、客栈的掌柜、老板纷纷表示原意出重资,想要请汪九去他们那说书,继续讲那一出《风流公子俏巡按》。汪九因感念丰乐楼的石掌柜的知念之恩,无论其他人花多少大价钱,他都没肯挪窝。汪九因心存感恩,轻易不为名利所诱惑,坚守住了自己的本心,如此反倒受到了各界人士,以及喜欢听说书的百姓们的尊重。如今,城中不少百姓前区丰乐楼吃早茶,冲得不再简简单单只是丰乐楼美味的茶食,还有不少人俨然就是冲着说书的汪九去的。“啪——”乌木做的抚尺,在说书的几案上不轻不重地一拍。一身深灰色直裰,头戴浅灰儒生巾的说书人汪九,轻易便将在丰乐楼里用早膳的食客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汪老头,今日要说的是王母娘娘座下的仙子思慕一书生,偷盗天池的灵芝,犯了天规戒条,被贬下凡呐。还是说那南柯寺的小和尚,遇一美艳狐仙报恩,结成道侣,修得大道,最终双双位列仙班一事呐?”“非也,非也。”汪九晃着脑袋,“今日老头既不说那仙女盗灵芝一事,也不说那狐仙报恩一事,今日老头要说的是一桩前朝离奇之事……”“嚯!”底下百姓来了劲。自从那一出《风流公子俏巡按》之后,可是许久未听老头讲什么前朝相关的趣事、轶事啦!“讲来!讲来!”“快说!快说!”一楼堂内,二楼,三楼包厢里,百姓们催促着,哄闹着。“啪——”又是一声抚尺拍在长条几案,客人们默契地安静下来。汪九撵着他那灰白的胡须,“老头今日要讲的这一桩前朝怪事,乃是同前朝曾显赫一时的敬亭侯府家的侯府小姐有关。话说,这敬亭侯府小姐,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此等家世,此等相貌,这位侯府小姐自是不愁嫁娶。这怪事,便是发生在侯府小姐出嫁的这一日——”“到了婚礼这一日怎的?”“发生了什么怪事?”“快说,快说!”底下的人催促着,汪九喝了口润喉茶,方才继续说道,“话说,那侯府小姐出嫁,可谓是十里红妆,锣鼓唢呐喧天,热闹非凡。那侯府家的姻亲也是门当户对的官宦之家。小公子长得是唇红齿白,机灵聪颖,同侯府家小姐可称得上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侯府上下,没有不替小姐感到高兴的。这事,奇怪就奇怪在,侯府上下是亲眼瞧见小姐上了花轿,由迎亲队伍接走。谁知,到了第二日,本该昨日就该上花轿,嫁入夫家的侯府小姐却被自家下人发现在府中柴房!双手双足捆绑着,发出可怜的羊羔般微弱的呼救声。”“怪事!怪事!”“天底下竟有这样的怪事!”“既是侯府家小姐被人发现在柴房,那大婚当日是谁上了花轿?”“别是……别是被什么擅会幻化人形的精怪给顶替了?”“嘶——若是那,那假冒的新娘真是精怪变的,那新郎官岂不是凶多吉少?”汪九一双眼慢慢扫过众人脸上各异的惊诧之色,甚为满意自己所营造出的说书效果。老头唇角露出一抹狡黠、得意的笑容,待众人讨论得差不多了,方又不疾不徐地继续丢下一个钩子,“本该嫁入夫家的新嫁娘,第二日却已然被发现在侯府之中,而夫家却丝毫并未察觉,这并不是此次事件最为离奇的。此次事件最离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