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能够能够到风快速地掠过他的耳畔,不过眨眼功夫,两人便已出了知府府衙的院墙,双双稳稳地落地。“咦,小玉哥哥,我们要出府么?”发现两人站在院门之外,唐小棠好奇地问道。“我此前在淳安数月,都未曾好好逛过淳安。心中一直存有遗憾。不知小果儿是否愿意,带我领略一回当地的风土人情?”谢瑾白这么一说,唐小棠也忽然想起自从他的腿受了伤,到现在也已经是许久都没有出去玩过。先前是因为腿伤,实在多有不便,再后来是一心只想尽快考取功名,好快快追上这个人,也便淡了出去玩的心思。如今玩心被大大勾起,唐小棠当即爽快地应下。月挂柳梢,夜市已开。淳安虽小,可因为水路通达的缘故,商贸发达,经济颇为繁庶。街上酒肆林立,灯火莹莹,摊贩的吆喝声,孩童的嬉笑声,男子们爽朗的笑声,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唐小棠同谢瑾白两人走在淳河的桥上,河的两岸,画舫穿梭其间,歌舞管弦,丝竹飘声,同白天的喧闹相比,又是截然不同的风貌景致。“怎,怎么样?是,是不是虽,虽然没有颍,颍阳那,那般繁华,却,却也别,别有一番风貌?”两人在立在桥边,细听,还能听见画舫里歌女的唱词。谢瑾白配合点头,“嗯,不错。”过了桥,便是淳安最为热闹的玉露街。油煎蛤蜊、鱼兜杂合粉、肉燕、混沌等等吃食的香气,如一根根无形的丝线,丝丝绕绕飘入唐小棠的鼻尖,勾着他的馋虫。这时节,恰是秋蟹最为肥美的时候。谢瑾白记着小公子的喜好。在经过一家海鲜吃食摊位的时候,要了一份酒沾海蟹、油煎蛤蜊。酒沾海蟹不好带着走,两人便在摊位上坐了下来。小贩每天都迎来送往的,自是通过两人的相貌、衣着瞧出这二位顾客身份定然不俗,招待得格外殷勤。没多少工夫,酒沾海蟹同蛤蜊便端上了两人的桌子。“小玉哥哥要不要尝尝?”唐小棠娴熟地掰开蟹壳,毫不吝啬地将最肥嫩的蟹肉递给谢瑾白。谢瑾白配合地张开嘴,尝了一口。肉质鲜嫩,口吃生香,味道确是不错。只是在唐小棠再递第二口的时候他便拒绝了。唐小棠困惑地道,“怎,怎么了?吃,吃不惯么?”谢瑾白摇摇头,“我吃不得沾酒的东西。”两人认识时岁数太小,谢瑾白碰不得沾酒的东西这件事,唐小棠还真不知道,“碰了之后会如何?会起红疹子么?”有些人会对酒类过敏,喝了就会起红疹子,脸也会发肿。“会昏睡。”唐小棠咬下一口蟹肉,一口吞下,闻言,奇道,“只,只是沾,沾一点点酒,酒的东西,吃,吃了也,也会昏睡么?”“如果只是一点点,不至昏睡。但也会脑袋昏沉。”唐小棠当即无比深切同情地看向他,“小,小可怜。”“没大没小。”谢瑾白伸手去掐小公子颊边的肉,唐小棠手里头拿着蟹腿,左躲右闪。因着两人是对桌而坐,多少有些不便,谢瑾白没掐成,反倒沾了一手的蟹油。“哈哈哈!掐……掐不到,掐不到!”唐小棠握着手中的蟹腿,好不得意。谢瑾白拿过巾帕,擦了擦指尖被沾上的蟹油,淡声道,“回去再收拾你。”谢瑾白嘴里的收拾,当然不会是人们通常嘴里所说的那种意思。明明只才吃了半个海蟹,倒像是饮了一壶酒似的,周遭的血液悉数往脸上涌。唐小棠耳尖殷红,嘴里仍逞强道,“哼。指,指不定,谁,谁收,收拾谁呢。”总不好他吃着,一直由这人看着。一个人吃完酒沾海蟹,唐小棠将油煎蛤蜊递过去,“那这,这个,这个蛤蜊呢?蛤,哈蜊总,总能吃吧?尝,尝尝看么?可,可鲜了。”谢瑾白其实并不好这种口味太重,又太油腻的东西。看着小公子乌亮的眸子,还是张开了嘴。吃了。“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好吃。”谢瑾白点了点头,“嗯。”得到肯定的答复,唐小棠高兴极了,转过头,扬声对小贩道,“大,大叔,再,再来一,一份蛤,蛤蜊。”谢瑾白:“……”“哈哈。瞧……瞧把,把你给,给吓的。我,我给我自己叫的。不,不喜欢吃,直,直接告诉我,就,就成了。做甚,勉,勉强自己?”脸上满是狡黠的神采。谢瑾白颇为意外,“小果儿是如何瞧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