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对兵头吩咐道,“你们三人留在这里,等候地方驻军到来。”兵头以及其他两名兵卒只好抱拳道,“是!”猎户自然是要带路的。因此,兵头让其他两个兵卒将身上的干粮悉数交给谢瑾白同猎户二人。他们只要等驻军到,不愁没有口粮。就这样,谢瑾白带着兵头以及两位两名兵卒的干粮,将绳子的一端绑在粗壮的树木上,另一端腰间捆绑了个死结,随同猎户一起,深入山谷。很快,谢瑾白同猎户的身影,消失在风雪当中。“快看!大人。那块是不是罩在马车上的油布?敢问大人,尊夫人可是乘的马车回城?”在谢瑾白随猎户深入山谷没多久下山没多久,便在一棵覆满白雪的松树之上,发现了疑似罩在马车上的油布。猎户是瞧着那油布没有被冰雪覆盖,想着应是掉落没过多久。这冰天雪地的,赶路的人可不多,故而才会由此一问。马车的油布长得都差不多,仅凭油布,谢瑾白无法确定,究竟是不是唐小棠所乘坐的那一辆马车所有。再则,因着距离那块油布有一定的距离,具体是不是马车的油布,他亦不好判断。谢瑾白说出心中顾虑,猎户拍了拍胸脯。“这个简单,交给小的。”猎户双手抓住绳索,缓缓往下,在快要靠近那块油布时,反手伸向背后,从背囊中取出一枚箭羽,去勾那块油布。很是费了些功夫,终于,成功将那块油布勾到,猎户一把抓住。谢瑾白此时也慢慢往下。猎户便将手中的油布递给谢瑾白,“大人,您仔细瞧瞧,是罩在您府上马车的油布么?”谢瑾白一眼认出,这块油布确是府衙马车用来挡风雪的油布,上面,还印有扶风县府衙的特殊标记。猎户一看谢瑾白的神色,便知这块油布确是县令夫人所乘坐的那辆马车所有了。油布是盖在马车上挡风雪之用的,如今,只见着油布,不见马车,说明马车很有可能坠入更深的山谷……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大人,我们再下去找找看吧。”猎户也不敢说县令夫人很有可能已出了意外,只好低声建议道。谢瑾白一只手紧紧攥住手中的油布,听似平静地应了一声。将油布放到了一旁,谢瑾白同猎户继续往下。然而,之后,两人却再无所获。“大,大人,绳索不,不够了。不能再下去了……”雪中行山路,对于体力是极大的考验。即便是经常行走于山间的猎户,此时体力上也有些吃不消,最为重要的是,绳索不够了,但是山谷,远未见底。谢瑾白自知,无权要求猎户冒着生命危险替他冒这个险。他让猎户先行上去,他自己深入山谷一探究竟。“不行,大人,这山谷真的很深,您不能一个人……啊!”一个没防备,猎户一脚踩空,整个人向下跌去,积雪簌簌掉落。谢瑾白及时扣住对方的腰间的绳索,将人扯住,用力一提,往上一抛。他自己却从怀中拿出匕首,割断腰间的绳索,以轻功跃下山谷。猎户望着深不见底的山谷,嘴里喃喃着,“疯了,真是疯了……”日头照着被白雪覆盖的山谷,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光。谢瑾白被一道刺眼的光晃了眼,身体失了重心,身子如坠山之石,迅速地往下坠。“大人怎么还不醒?”“大夫不是说,大人着地时,恰好摔在了树上,又因为有披风御寒,应是并无大碍么?既是没有大碍,为什么还不醒?”“这……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山谷摔下来,不好说的呀……”意识混混沌沌,耳畔的声音似极为遥远的地方而来,又似近在咫尺。他似乎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吵吵嚷嚷的声音还在继续。谢瑾白不耐烦地睁开了眸子。“谢大人,您总算是醒了!”谢瑾白睁开眼帘,一张欣喜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前。是主簿葛洲。谢瑾白头疼更甚。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谢瑾白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一只手撑在床上,费劲地坐起身。“大人,您这是,要坐起身么?您慢些,我扶您起来!”葛洲小心地,扶谢瑾白在床上坐起,又拿了软枕,垫在谢瑾白的身后。就在谢瑾白靠着枕头的那一刻,谢瑾白空白的大脑终于注入了凌乱的画面——狂吼的风雪,来势汹汹的雪崩,被压在雪地里的马车……也终于记起自己下山谷,找唐小棠以及萧子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