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日便要回阮凌。早知道,即便是冒一些险,也应当亲自送小玉哥哥回去。“逢笙说过,东启此行,逢笙一人前来,少主大可不必亲自来,留在阮凌等候消息便可。少年不肯,非要一同跟来。眼下见了人,舍不得离开了?”逢笙同唐小棠朝夕相处了五年,哪里不知唐小棠心中所想。唐小棠的视线,从八角灯笼上移开,正色道,“我不会误了正事的。”逢笙冷哼,“哼。你若是误了正事,我便杀了他。”唐小棠相信,逢笙绝对说到做到。唐小棠换了话题,“查出今天晚上被派来暗杀小玉哥哥的杀手的幕后指使者是谁了吗?”今晚,他同逢笙是兵分两路。他去救小玉哥哥,逢笙则负责追踪那些黑衣人。既然后来逢笙主动去找了他同小玉哥哥,应当当时便有了线索。逢笙却是不假思索地道,“逢笙不知道。”唐小棠垂下眸子,语气幽幽地道,“怪我这个少主太没用。岚姨为了医治我身上的伤,不知费了多少珍贵的药材。可我当初伤得太重,光是养伤,就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在我伤好之后。你每日教授我内功口诀,给我喂招,我的武功还是没有多大长进。五年了,我答应要替你们光复南桑,还给你们一个家国,可是至今,仍然只能你们只能没名没姓地跟着我,连撤销你的通缉令,让你恢复男儿身都做不到。”“少,少扮可怜!”唐小棠垂着脑袋,不说话,无声地表达着“我很没用,都是我不好”。“逢笙真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很警觉,逢笙怕被发现,逢笙跟到亲御街的角楼,便未再跟踪。”明知道这人多半是在扮可怜,逢笙还是没忍住,气闷地开口道。唐小棠倏地抬起头,“亲御街的角楼?亲御街同皇宫只是隔着条护城河,一般杀手便是撤退,也绝不会往角楼而去。莫不是,那些杀手的幕后指使者,是宫里的人?按说,不应该的。他如今手中没有实权,无论是对谁,都构不成什么威胁。一个手中没有兵权的将军,同被拔去利齿,剔去尖爪子的野兽没有区别。不过空有一个将军的头衔。皇帝如今只怕只想得到他,根本不会暗派杀手。到底宫中谁人想要害他?还是……不过是幕后指使者故布疑阵?目的就是为了挑起皇帝同小玉哥哥二人之间的间隙,好利用皇帝之手,除去小玉哥哥?逢笙……”“逢笙拒绝,逢笙不答应。”刚想要让逢笙明日再出去调查打听谢瑾白昨日被行刺一事的唐小棠:“……”这下属太聪明了也不好,太不好忽悠了。亲御街同皇宫仅隔着一条护城河。谢瑾白于元宵节宫宴结束后,于仅隔着护城河的在亲御街遭杀手暗算一事,于翌日不胫而走。谢瑾白遭人暗杀的时间同地点太敏感了。谢瑾白才刚交出军权不久,后脚便有杀手暗杀他。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谢瑾白遭人暗杀,人们自是认为同季云卿这个皇帝脱不了干系。谢瑾白在北野立下赫赫战功,若是此时传出帝王有意杀害功臣,于季云卿而言自是代为不利。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滥杀功臣的帝王,岂会得到百姓的拥戴?帝王大怒,下令刑部彻查此事。不管季云卿是纯粹因为谢瑾白遭人暗杀这件事感到愤怒,还是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感到愤怒,总之收到帝王命令之后,刑部丝毫不感怠慢。不过两日,刑部便通过当晚此刻掉落在案发现场的弯刀上的锻铁以及刻纹,得出此种弯刀非东启铁匠打造——苍岚骑兵善用弯刀!刑部侍郎力陈谢瑾白遭到暗杀一事,同苍岚小王爷拓跋瀛脱不了干系。毕竟宴会当日,可是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亲眼瞧见了,拓跋瀛一个劲地灌谢瑾白酒。若不是别有居心,当晚拓跋瀛为何要找各种理由灌谢瑾白酒?分明是觊觎谢瑾白的实力,所以才会想要当晚将人灌醉,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暗杀于元宵之夜。有理有据。以致拓跋瀛被“请”到宫中,听见刑部侍郎的陈词,险些没当着皇帝季云卿的面用腰间的弯刀了结了刑部侍郎。“拓跋若是要杀谢将军,只会堂堂正正地一决高下,岂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再则,于宫门之外行刺,用的还是具有鲜明特征的苍岚骑习惯用的弯刀,是生怕他人怀疑不到拓跋的头上来么?分明是有心人故意挑拨我们苍岚同东启的关系。还望陛下明鉴,莫要为小人所蒙蔽!”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