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多饮了几杯酒的缘故,双腿一抽一抽的疼。唐棠好强,在自家府邸,除非当真是腿疾发作,疼得走不了路,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开口要人拒绝了宫中内侍的搀扶,一瘸一拐地出了大殿。时值隆冬,大殿内暖和入春,出了大殿,便是一阵刺骨寒风直钻人衣领。唐棠的裘袍落在马车上了,此时身上穿的是厚重的官袍。冬日的官袍虽然夹了层棉,到底还是不若裘袍御冷。唐棠刚要走出回廊殿下,肩上一沉,一股暖意将他的身体所包围。唐棠错愕地转过身,俨然是早早便已离席的谢瑾白。“你……你,不是……”饶是唐棠往日里再如何巧舌如簧,眼下却似被雀儿叼去了舌头一般,愣是说不出像样的句子俩。谢瑾白将自己身上的裘袍解下,披在唐棠的肩上,又来到他的身前,替他将裘袍给系好,又替他将风帽兜上。确定唐棠全身都被包围得密不透风,谢瑾白拿起倚在圆柱边上的油伞,撑开,步下阶梯,“走吧。”唐棠无意识地跟上,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絮。这人……这人不是早就已经离席了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纵然是唐棠脸再大,也不可能认为谢瑾白是专门在这里等他。莫不是……是为了前段时间,他驳回他关于的新政措施的折子一事,故而今日特意在这里等他,乃至做出种种看似暧昧的举动?宫廷寂静。雪落在油纸伞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因着共同走在一把伞下,两人的肩膀同衣袖的料子便不可避免地会有些摩挲。心跳快得不像话。说来可笑,他们同朝为官数载,这还是他们二人番外三大雪纷飞。一辆青色的马车,停在少傅府对面不起眼的巷子里,马车的车顶上,已然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