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已经彻底没入群山的那头,天边只余落日的余晖。谢瑾白在漫山的余晖当中,吻上笼罩在一片夕阳暖光的唐棠的唇,“因为,一个人……”作者有话要说:唐棠:逢生,落霞山的日落和晚霞真真是美极了。逢生:呵!——唐棠现在在被谢瑾白占便宜的时候都没有番外八冬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温暖和煦。眼前人是心上人。一切都似梦幻一般,美好得不可思议。唐棠被蛊惑了,他缓缓地闭上眼。忽地,群鸟振翅,倦鸟归林。唐棠从眼前的幻境之中倏地清醒过来。在谢瑾白的亲吻落下之下,他五指张开,将他的脸给推开,面无表情地道,“天色不早了,烦请谢少傅送我回府。”这人还当真是蹬鼻子上脸。他先前是没有防备,还真以为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他占尽他的便宜么?两人同朝为官,相互试探、敌对了这么多年。唐棠没有前尘的记忆,谢瑾白自是没想过要在短短一日之内,便获得对方的信任。来日方长。不急。“好,听你的。”谢瑾白笑了笑。什,什么叫听他的?!唐棠冷漠地看了谢瑾白一眼,放下了车帘。半晌,耳尖红透。谢瑾白去将拴在树上的马儿牵来,走至马车,一件裘袍被从车厢内抛了出来。谢瑾白接个正着。是他先前解下,披在唐棠身上的那件。目光落在飘动的青色车帘,谢瑾白唇角微勾。谢瑾白亲自驱车,送唐棠回府。马车进城时,天色已黑。“谢天谢地,公子总算是回来了!我这就进去禀告老爷!”俞府守门的两名门吏认出是自家府上的马车,其中一人忙跑进去通知唐棠的舅舅,俞自恒。却见一袭白色裘袍的谢瑾白从车夫的位置上下来。那门吏当即楞在了原地。当今权倾朝野的谢少傅,帝王之心腹,竟……竟为他们家公子当,当马夫?门吏的神情同大晚上的撞见厉鬼的表情差不多。“见过谢少傅。”倒是没忘了行礼。谢瑾白掀开车帘,将手伸给唐棠。“不必。”唐棠直接忽视了伸向他的那只手。他一手撑在车壁上,双腿微颤着,缓缓站起身。苍白的手,浮起青色的青筋。不过这么一个起身的简单的动作,他的额头便已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到底,还是站起来了。额头的汗,滑落他的鬓角,滴落在他的唇瓣。天色昏暗,只有唐府门口的两盏灯笼发出莹莹的光。谢瑾白将唐棠发颤的双腿以及低落在他唇瓣的汗看在眼里。心脏抽疼。那时,他年少气盛,做事从不留余地,却是累及前世的棠儿将一生都折了进去。将这些年,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更是不知这样的景况不知发生过多少次。唐棠一条腿,先下的马车。脚踩在地上,大腿传来钻心的疼痛。双腿难以支撑住身体。见状,门吏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又想起除却老爷和逢生之外,表公子再不许其他人近身,迟疑着,没敢上前。眼见唐棠就要摔倒。门吏再顾不得许多,刚要上前去扶,但见边上,谢少傅一只手臂,揽在了他们家表公子的腰间。谢瑾白眉眼扫了过去。那门吏意识到看见不该看的,当即垂下了头。唐棠站直身子,忍着双腿的巨疼,冷漠地开口道,“俞府已到,谢少傅请回。”“我送你进去。”“不必……”谢瑾白贴上唐棠的耳尖,“小果儿若是再拒绝,哥哥可就要抱你回府了。”这一声小果儿,犹如一声惊雷炸,炸在唐棠的耳畔。耳畔嗡嗡地响。心中早已有了猜测是一回事,猜测被当事人亲自证实,又是另一回事。一时间,方寸尽乱。“小棠,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这一整日,你都上哪儿去了?让舅舅好生……”自家外甥那点臭脾气俞自恒是再了解不过了。腿脚不便,偏生性子又倔得很,除了逢生,从不肯开口麻烦府上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府中的丫鬟、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