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没事吧?”他连忙拉住了萧行。
“没事。”萧行摇摇头,嗓子里的腥甜瞬间冒得更盛,抬手一擦竟然是血沫子,“刚才坐太久,腿麻了。”
“你……”白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你这是上呼吸道毛细血管裂了。”
“别逗了,我不小心咬着舌头了。”萧行呼吸频率也逐渐急促,站稳后赶紧再往前走。可是现在他暂时看不到详细状况,光是警察就把车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嗓子出血,他一直觉得血腥味往口鼻里面钻,挥之不去。
“姚冬!姚冬!”索性他喊了起来,仗着身高优势到处乱找,终于他焦急的眼底闪出一抹重获新生的色彩,看到一个穿着首体大游泳队秋冬款队服的人下了车,明明看到了,可萧行反而更加不寒而栗,他不知道害怕着什么。
姚冬完全没听到有人叫他,回来这一路他才发现自己有几个指甲盖在挣扎中全翻了,手指疼得连连落泪。再加上脸上都是土,一哭就哭花了,脏兮兮的脸蛋上两行哭出来的痕迹,站在人群中不知所措。
在看到警察的那一刻,姚冬全身力气突然一下子卸掉了。
白洋只觉着手腕特别疼,大萧还攥着不放,都快把自己的骨头捏碎了。萧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的一切,怎么每个人都在流血?唐誉不是说没事么?
“你快过去啊,你拉着我干什么?”白洋提醒萧行。
萧行的意识完全空白,听到了一阵哒哒哒的声响,从口腔里发出,上牙磕着下牙。被白洋提醒了一声他才放开他的手,脸色青白,没有血色。眼前陷入了混乱,公安人员也乱成一团,还有人喊着医生的名字,白洋在这片混乱中迅速寻找着,终于在这片绝境里看到了唐誉的背影。
看过了那些人触目惊心的伤口,白洋首先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唐誉的身上干干净净,没什么血迹。他又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唐家的人才走向他,充满调笑地喊:“你愣着干嘛呢!”
唐誉背向着他,一动不动。
“吓傻了?喂!”白洋继续喊。
唐誉仍旧没有动,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尾不听话地散开着,将衬衫领口完全遮住。
“你干什么呢!叫你听不见啊!”白洋厉声喊道,拨开两个警务人员朝前面挤着,终于走到了开阔的地方。那些人一定是唐誉的保镖吧,看这样子就是,自己真够傻,居然还空出精力去担心他,唐家怎么可能让唐誉出事,有这些人的保护他怎么会出事。
他和自己,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白洋继续往那边走着,一这样想完就告诉自己不要再着急了。周围全都是人的喊声,白洋慢悠悠地朝唐誉靠近,又觉着自己可以不用过去。这时唐誉的身子一动,朝着后面转动,白洋冷笑一声:“呦,现在知道转过来了,京城太子爷就是金贵,出动这么多的……”
唐誉的侧脸完全转了过来,白洋的声音停下来,脚步也停在原地。
白洋看着他流血的耳朵,怔了下,眼睛里有什么亮光稍纵即逝:“你助听器呢?”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被车上的保镖踹了下来,手反剪身后,铐着手铐,接二连三的人被踹下来,拎下来,白洋调转方向,力气大到无法阻拦,狠狠地推开了旁边的警察:“让开!”
没等警察阻拦,白洋揪住地上一个,也不管这人到底是谁,将他的脸狠狠朝着地上一砸。刚变得井然有序的收容流程再次被白洋打乱,拦得拦,挡得挡,瞬间变成了混战似的。也不知道是警察故意放水还是怎么着,两三个人去拽他都没有拽动,好几次都被白洋甩脱了手,实施着单方面的殴打。最后萧行拦腰抱住白洋的腰才把人从地上掀起来:“白队你冷静点儿,打死了怎么办!”
白洋嘴里嘶嘶地喘着气,面目狰狞。
“冷静一点儿,这不是你跟我说的么?”萧行将白洋抱到一旁,这才放下,“人不能感情用事。”
白洋擦了下拳头,慢慢地平复着呼吸节奏。耳边又响起了警察的声音:“哪个是齐天?”
“这个。”保镖从车里踹下最后一个,扑通一声,一个人滚到了地上。
这就是齐天?白洋还没看清那人的面孔,只觉得眼前黑色一闪,大萧比火车冲得都快,脚下擦出火星子似的蹿了过去,他先是一愣,你大爷,你不让我动手是怕我打死了你没得打是吧?
齐天的手上也有手铐,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滚下车之后又被人拎起来,随即铁锤一样的拳头不断地砸向他的肋骨。萧行将他打倒,坐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恨不得亲手把他的骨头打碎了,打碎他天灵盖算了,直接看看这种人的脑浆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