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病房的姚冬还在拆他的新手机,好像听到走廊里有人在大声说话,奇怪,是谁啊?
等到手机全部弄好已经过了两天,卡挂失,补办,公安人员也来医院慰问,同时做了好几次的笔录。等到第四天姚冬就准备出院了,因为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势,住在医院里他不踏实,还惦记着比赛。
等离开那天,护士姐姐还给他送了个花篮,姚冬留了她们的联系方式,说等年底给她们送虫草花。离开医院时姚冬的手指还是不能用力,但不碰就不疼了,指尖从鲜血淋淋的红色变成了坏死一样的黑紫色,接下来就是慢慢等待新的甲片长出来。
“东西都拿全了吧?”萧行一直在医院陪护,一天都没离开过。入院时什么都没带,临走时倒是大包小包了,好多都是唐誉给塞过来的补品。
“拿全了。”姚冬试着伸了个懒腰,腹部的伤口也正式结痂,动一动不疼了,“住院可真真真舒服,要是下次再……”
萧行一把捏住他的脸:“瞎说什么呢你?再瞎说我抽你。”
“可是真的很舒舒舒服啊,我一睡醒就能看到你,你陪着我一整天。”姚冬一瞬间变成了一个苦涩无边的怨男,“你这样是不对的,又对对对我好又不复合,我连个名分都没有。”
“呵呵,你现在才知道我渣?以前你吃我喝我的每一分钱现在都要付出代价,谁让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萧行大包小包地拎着,仿佛一个行走的货拉拉。姚冬懒洋洋地眯着眼,怎么都第三阶段了还追不上啊?
“大萧我跟跟你说,人不能仗着自己胸大就有恃无恐。”他悄悄地说。
萧行活见鬼一样,这打1折弄到漠河去估计也不能回本了。
不一会儿,学校安排的车子到了,今天是姚冬先回去,而唐誉因为要弄助听器所以多住几天,只能来送一送。姚冬扭头看到他就走了过去:“哥,我给你转钱你怎么不不不收啊?我阿姐阿哥说了,不能白要你的东西,还邀请你去那边旅旅游,家里招待。”
“一部手机而已,你拿着玩儿。”唐誉只觉得这个弟弟太朴实了,“不过有机会我倒是很想去你家玩一玩,到那边我就算听不见,和你一家人都可以沟通。”
“可以,可以的!”姚冬一边说一边打手语,“你就当,回自己家,我们全家,都可以。年底阿哥,亲自来,送礼。”
“不用,举手之劳。”唐誉说完就看到大萧过来了,两个人心思都比较活络,像闷着什么事。萧行还是觉着唐誉的背景太深了,他一定会操控白队,可是今天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反而语气很好地说:“这次的事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姚冬就回不来了。”
唐誉对他的反应毫不意外,萧行和白洋是一样的人,就算再不喜欢对方,他们都会好好处理,正所谓见人说人话。“不客气,小冬是我认下的弟弟嘛。”
话音刚落,医院正门口又来了一辆车,漆黑的,车玻璃贴着最深的车膜,完全看不到里头。萧行转过身,这车应该是做过特殊处理了,大概率防弹。等到那车窗缓缓落下,他首先看到了唐誉的二大妈,坐在里头打电话。
“有件事我还是想问问你。”萧行又问唐誉,“赵宏才的事我听警方说完了,很震惊,我完全没看出来他有问题,所以没有防范。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点是萧行这几天的疑惑点,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有时候能看出别人疏忽的细节,唯独赵宏才成了漏网之鱼,他还以为赵宏才频频看向手机又很是紧张是在打游戏。可是,唐誉却预料了一切,他比自己更加敏锐。
唐誉也看向车内,视线穿过旁人,直达目标。坐在二大妈旁边的男人闭着眼睛,像是闭目养神,可是唐誉知道二大爷绝对没有养神的时候,估计在听别人汇报工作。他穿着一件半休闲的衬衫,腕口有一串紫檀木佛珠,如巍峨大山轻易不动,又有一份搅动风云后的淡然。
这人也不能让白洋看见,因为和自己也挺像,更何况白洋说过“操你二大爷”。
“其实我也不知道赵宏才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们唐家的家规如此,不能随便去陌生人家中做客,前几次聚会一定要在公共场合。”唐誉解释,“因为我们家吃过大亏,发生的最惨烈、最危险、最血腥的事故,就在这上头。”
原来是这样,萧行点了点头,学到了,想到唐誉遇敌后的淡定又问:“不会是你吧?你以前出过事?”
“不是我。”唐誉流露出一丝伤感,“那时候我还没出生。那件事,让我家唯一一个不信佛的狂人变成了虔诚的佛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