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告诉他们呢?”张兵问。
“学校也是刚决定的,我哪有时间跑过去和他们说啊。”罗锐回答。
这回都不用他替孩子们争取奖金,学校主动开口提了。毕竟是全国含金量最高的大赛之一,一炮出名的场合,同时也是他们进入国家队的敲门砖。一旦进入国家队那学校简直镀了一层金子,游泳队都不用再弄什么招生简章,全国各地数不清的游泳运动员都会往这里看齐。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到时候孩子们在赛前归队统一参加国家队的集训,其余时间还是在本校,学校再也不愁没有招牌。
“这回奖金金额给到多少了?”张兵好奇地问,赢了国家队就是该项目目前的全国第一了,肯定不能少。
“金10银8铜5了。”罗锐说。
“唉,那也没高多少啊,体院这么抠门。”张兵抱怨。
“可以叠加。”罗锐补充。
张兵大惊:“卧槽。”
“赢国家队给50万,这个不叠加。”罗锐最后补充。
张兵下巴都要掉了:“卧槽!”
罗锐重重地点了点头,连忙再次看向场上的小绿人们。孩子们啊,赚钱的机会来了,你们加把劲,让体院钱包大出血一次!
姚冬也看到了罗教练的手势,好奇地问:“什什什么意思啊,教练想和咱们说什么?”
萧行想了想:“应该是让咱们好好努力争上游吧,你瞧,他一个劲儿往上头指呢。”
“肯定是,他这是要咱们逆流而上,迎难而上!”葛嘉木排在最后一个,还在调试泳帽。除了已经下水的米义,剩下的3个人同时朝着罗锐点了点头,也做出了一样的手势。放心吧教练,虽然我们初出茅庐但肯定不会丢脸!
罗锐欣慰地笑了出来,还好还好,这信息传达到位,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儿们,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场上已经进入最后的准备阶段,身为甲组预赛队伍,姚冬和左右两侧的竞争对手们并不熟。名字倒是都听说过,只不过这段时间赛程没对上,看着脸生。但最要命的是他们旁边就有一队年龄特别小,看着就没成年呢。
虽然身体发育还未赶上,但身高上来了,如果说飞鱼队是全员双开门,他们就是全员单开门,差一丢丢。
“你们哪儿的啊?”萧行看他们也脸生。
“浙江的!”小孩哥队伍笑着回答,“大哥你哪儿的?”
“我哈尔滨的。”萧行和人家聊上了,“毕业了么你们?”
“差一年,高二。”小孩哥队的另外一个小孩哥回答。
“成吧,加油啊。”萧行说完立马扭过身,表情两级反转,从淡定从容变成了大吃一惊。我靠,高二生的成绩都能游到这里来了,自己高二的时候干嘛呢?
姚冬回过头戳了戳他:“哈尔滨哥?”
“干嘛啊,西藏弟弟。”萧行笑了笑。
“没事,咱们也也也不差。”姚冬深有感触,因为他刚才也惊了一瞬,身为清澈且愚蠢的大学生,他们遇上的第一批竞争对手居然是高中生,这多多少少有些压力。输了那就不用提了,各方面的轰炸打击,赢了也不会觉着多光荣,好像大人欺负小孩儿似的。
场馆里的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这是专门给仰泳选手听的。姚冬作为第2棒站在目前预备出发队伍的第一个,两只拳头不断攥紧、松开,然后再攥紧松开,来来回回持续着这个过程。
他紧张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比赛都要紧张。这一组里前有国家队、后有小孩哥,真的是双倍压力砸在头上。其实不止是他紧张,另外3个人都比之前的比赛紧张,这不是为了调动比赛兴奋度的情绪起伏,而是纯粹生理性的反应。
米义同样倍感压力,在静止状态下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宛如精神衰弱。整个场馆里没了快门和交谈声,还没归位的观赛群众都变成了走猫步,生怕脚步声影响别人,还有一部人干脆直接定在原地。
一声尖锐的哨声将盛大的静谧打破,第一棒仰泳选手正式挺身入水!
姚冬马上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从没见过米义这样紧张过,抓住金属支架的双臂都有些颤抖了。他很担心米义出现第一棒失误,比如抢拍或者没压上哨声,但米义用他非常过硬的专业能力把第一棒咬得紧紧的,入水之后通过肉眼观察就是第4位。
第1是国家队,第2是小孩哥,第3名和他们队伍紧邻,还没打过招呼可是已经在水里展开了这一场的“厮杀”。姚冬很想不去注意别的队,可是他的余光总是往别的泳道偏转,横向对比从来就没有停下来过。
“米义,加油啊,加油!”萧行明知道他听不见但还是大声喊了出来,同时给大家震一震气势。看台上的欢呼声将仰泳的划水声压了过去,水中呈现出“类似静态的动态”,罗锐和张兵又开始计算孩子们的时速和用时,嗓子眼都要缩窄了,大气喘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