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突然噤声。
虽说是故意唱反调要惹父亲不悦,但是这话他不能说。
因为水鹊家里真的有兄弟,还不止一个。
水毅停顿,立即起身,“那我去和听寒谈一谈,他的品格我信得过。”
反正是当半个儿子一样培养的,要是两个人能好上,还不会有过年在谁家过的问题。
水鹊赶紧叫住他,“爸爸,年初三去外婆家吧?你和妈妈说说话。”
“梁首长的事情,听说平反了。”
他轻声对父亲说。
水毅停住步伐,“对、对。”
………
水鹊在家里一直待到元宵节之后,才和兰听寒一起,又坐上了去菏府县的火车下乡。
绿皮火车的车厢内,仍旧人声嘈杂。
水鹊没忍住好奇地问:“爸爸出门前和你说什么了?”
兰听寒反问:“那荀定送你上车前和你说什么了?”
水鹊含含糊糊道:“没什么。”
荀定确实什么也没说,欲言又止了三次,最后说等水鹊下次回来再说,让水鹊下次回来到他由厂里分配的新房里看看。
兰听寒笑了一下,“父亲也没和我说什么。”
水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虽说他父亲是当对方作半个儿子培养,但是兰听寒是半路接到军区大院的,当时年纪十五六了,没收养手续,没过户也没改口。
以前兰听寒都是称呼水毅叫毅叔的,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36)
谷莲塘的初春还是那副光景,就像他们去年刚来的时候一样。
瓦蓝瓦蓝的天空,远山青翠,山尖闪烁细瘦的残雪,但是只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是盛开的白色茶子花。
普山普岭,河畔水边,青瓦白墙的屋子墙根底下,到处散发着落叶和腐草的沤味,还有泥巴的潮润,里头豆苗儿和新草正出芽。
水鹊他们这伙知青,这次是从县城里坐客运车下来的。
自从通了客运车,就要方便一些了。
水鹊发现车上写的班次表还变化了,去年的时候还是一周一次,仅仅周六来回。
现在是每天一趟来回了,价格还调低了一些,之前七毛钱一个人,现在成了五毛钱。
总之以后从谷莲塘到菏府县就要方便许多。
他们回来的路上村头村尾的街巷里,还有没扫干净的鞭炮红碎纸,路过的人家屋前屋后竹竿上还挂着腌着盐粒没吃完的年货。
回到知青院。
竹篱笆潮气湿漉漉。
水鹊刚放下了行李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