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可怕的静默后,疲倦的声音再起:&ldo;罢了。&rdo;&ldo;广儿,平儿,心可以大,切莫糊涂。&rdo;帘子后方突然蹦出一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却让秦广与秦平后背一颤。让人头皮发麻的咳嗽声发出,一声比一声急促,秦毅微眯双眸,扯了一下唇角。大殿的门打开,太医们脚步匆忙的赶过来,大殿一时间气氛变成令人窒息的紧张。一阵冷风吹来,秦广侧头去看身边的秦毅,见对方唇边噙着一抹笑容,诡异可怕,额头湿冷一片,脊背透骨生寒,他忍不住挪动脚步远离,去靠近秦平几分。太阳下山之际,大殿再次恢复平静,三人出了大殿,站在门口。秦平余光瞟到一处,低低的笑出声,忽然伸出手想要去碰,却被秦毅避开。他也不恼,脸上依旧挂着轻挑的笑,桃花眼透着笑意:&ldo;三弟,你还是不喜人接近。&rdo;&ldo;真是好奇呢,谁能在你身上留下痕迹。&rdo;话落,秦毅眉峰微扬,目光一凝,秦广好奇的去看,就见秦毅脖颈一侧有处淡淡的痕迹,似是一排牙印,下一刻不免露出古怪的神色。秦毅面容冷漠,昂首道:&ldo;大哥,二哥,今日一别,珍重。&rdo;说罢便转身径自朝石阶走去。望着渐渐走远的孤冷背影,秦广皱了皱眉:&ldo;放虎归山。&rdo;秦平垂下眼帘摸着左手食指上的玉扳指,轻笑:&ldo;大哥,这些年你还未曾认清事实,三弟不是老虎。&rdo;&ldo;他是罴,无畏无惧,凶性残暴,如果想应付,除非一击毙命,否则,他会千倍百倍的去报复,不死不休。&rdo;秦广不知想起何时,脸色白了几分,身子不易察觉的轻颤一下。毅王府一雍容华丽女子坐在椅子上,翠绿轻纱修长曳地,衬着袅娜的身影,烛影摇曳,娇美面容如海棠花艳。女子面色从容平和的去看坐在上方的黑衣男子,见对方面容隐逆了烛光,投下倨傲阴影,刀削般的嘴角微凌,她的思绪不受控制飞远。那时,青涩岁月,她也有过梦。三年前,凤冠霞帔,鸾凤和鸣,喜庆的红色铺满了她的世界,原以为圆了梦,殊不知得来的只不过是场幻影。女子殷红的唇边浮现苦涩的笑容,这人娶了她,从来不曾碰过她。她也是个正常女人,不过才二十五年华,会寂寞,会渴望温暖,空寂的心希望被填满。&ldo;王爷,妾身只求一纸休书。&rdo;女子敛住脸上的伤,微抬下巴,语气不徐不缓,唯有扣着桌角的手微微发白。秦毅淡淡扫了眼他名义上的王妃,那时娶她,只为随了宫里那位的心思,但他从未同对方同住一间房,府上人多嘴杂,不免那些谣言就传了开去。于是,天下人都知晓,毅王有隐疾。他没有派人去压制这些消息,因为无人知晓,他是真的有隐疾。厌恶他人的靠近,就算是简单的擦肩,他都会觉得恶心。冷宫那几年他所闻所见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跟着他长大,出宫,非但没有淡去,反而越发清晰,仿佛就在昨日。糜&iddot;烂的肉&iddot;体碰撞,腥臭的分泌物,令人作呕的浓稠血液,污秽不堪的辱骂嘲笑,那个女子悲凄的惨叫声,一样样在他脑中浮现。秦毅绷紧下颚,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戾气,下方原本平静端坐的女子本能的摸向腰间,手指触摸到一柄银色飞刀,神色戒备,却感大厅剑拔弩张的气势忽地转变,上方传来一低沉的声音:&ldo;明日。&rdo;女子闻言,腰间的手收回去,露出一抹淡笑,起身离开。端起已经凉去的茶水抿了一口,回想自己在少年体内冲击的快&iddot;感就不由得胯&iddot;下一热,秦毅微微曲起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握成拳,深邃的目光幽怨暗沉。门外走进来一灰衣男子,此人正是赶牛车带了花小莫一路的那个中年人。如果花小莫在此,大概会震惊的凌乱,他从汴州出发,沿途接触过的那些人都能在西厂找到,只不过换了身行头,换了身份而已。&ldo;爷,吉祥村有处土坡那里一夜之间成了一片花海。&rdo;灰衣男子沉声道:&ldo;属下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已派人封锁消息,另外,吉祥村那些村民也都被关押了起来。&rdo;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情绪,神迹一般的现象真实发生了,他与所有兄弟亲眼目睹,真的不能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