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似乎被拯救了,却是以命换命的方式。
这根本不是上天的福泽,分明是诅咒才对。
裴玦抬起手,手背轻轻触碰她的侧脸,喃喃低语,「宫里还有好多美食,你没尝过。不是喜欢吃辣椒吗?以后都不拦着你了,」
「好不好?」
「你现在又掛在热搜上了,公司领导说要来慰问,都被我拦住了。他们要是知道你做了什么,一定会给你发一个大大的奖金包。」
「我送你的皇家產业卡,你还没有试过呢。我陪你去试试,好不好?它可以用来买衣服,用来享受护肤美甲。」
「只要你想要,都会有的。」
屋里依然是一室寂静,无人回应。
裴玦眼下青黑,面容惨澹,但语气却无比宽和,话音一转,「医生说你的伤好了很多了,也给你上了麻醉,应该不疼的。」
「如果疼的话,告诉我。」或者至少让他共感。
为什么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是因为你的意识已经完全沉睡了吗?还是因为你怕疼,所以不敢醒来?
「只会疼一下,」而且我陪你一起疼。
「所以,醒来吧,好不好?」
凉风从窗口慢悠悠的吹进来,捲起白色的窗帘,在空中轻盈的飞舞。空气中瀰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白色的床和被子都显得寡淡无比。
裴玦牵起她的手,拇指轻轻划过她的脉搏。
只有感受到指尖的跳动,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心。
至少,她还活着。
现在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来的。
他的低语像是符咒一样,也不知是否入了她的梦里,亦或者成了他自己的梦魘。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不曾停下。
过了许久——
梁星洲敲了敲房门,裴玦骤然回神。
「殿下,宫里还有晚宴,您该过去了。」他极其不情愿做这个催他的人,也知道殿下如今没有任何心思处理公务。
裴玦起身,淡淡点了点头,「我明白。」
他回头细细看了她一眼,才提步走出了病房。
等病房门关上,他的面色倏地一冷,「还没查到吗?」
梁星洲立即会意,「傅笑霜逃了,正在追捕。甘谊那边得了线索,昨天刚捣毁一处那组织的据点,抓了一些人正在审。」
裴玦却对此並不满意,「连傅笑霜都抓不到吗?让傅家想办法,今天之內将人交出来,否则」
梁星洲微愣,这是要直接对傅家动手了?他以为太子殿下向来公私分明,但现在看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却非虚言。
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那殿下要这个太子之位恐怕也没有意义。
「是,」梁星洲点头,「我立即让牧縉上傅家。甘谊那边,我也会加快进度,爭取今天之內问出结果。」
裴玦点点头,「那就回宫吧,宴会结束以后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