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歌点点头,回头看向百里雍,“拿下桃州,才是战争的开始,这半月你好好休养,半月之后,我们有好多硬战要打,可听明白了?”百里雍怔怔地看着晏歌的眉眼,仿佛看见了年轻时候的晏谦,他重重点头,拱手对着晏歌抱拳道:“百里雍,得令!”晏家少将军终是长大了……晏歌轻轻一叹,她也需要好好休息,于是她掀帘退出了侧帐。天幕沉沉,月亮弯了又圆,圆了又亏,终究难圆。正如当初她对楚山的许诺一样——楚山,你想要的,就从寒西关开始,我亲手送给你!她终是开始收拾这片山河,却再也不能搏那人一笑。“楚山,你说了要等我的,就算是黄泉路,你也要等着我,我不准你再食言!”晏歌默默在心底说完,突然惊觉帐外有异动,她不禁惊呼一声,“谁!”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孤鸿诀别“噌!噌!噌!噌!”晏歌左右的巡逻兵纷纷拔剑,警惕地齐看向异动之处。一条黑影蓦地翻入军营,她面上蒙着黑巾,讲话声音似曾相识,偏生晏歌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我家臭丫头欠了一些债,今夜我来帮她还一些。”蒙面女子负手而立,转身看向了晏歌,忽地仰头对着天空吹响一声哨音。天上飞鹰盘旋而下,突然将爪上的一卷羊皮卷松开抛下。蒙面女子接住了羊皮卷,认真地道:“这是我家臭丫头近三月来画的叛军战备图,晏将军可以看看,应当能用上。”说完,蒙面女子将羊皮卷丢向了晏歌。晏歌接在了手中,却不急着去辨真假,“你家臭丫头是谁?”蒙面女子淡淡道:“过去之人,不提也罢,晏将军,夺桃州不难,难在守卫桃州。”说着,她扫了一眼左右巡逻兵的兵刃,冷声道,“最好的防守,莫过于进攻。晏将军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当老虎亮獠牙之时,百兽莫敢接近。”“受教了。”晏歌抱拳,对着蒙面女子微微一拜。“鹰儿,我们走了!”蒙面女子再次吹响哨音,天上的飞鹰再次掠下,抓住了蒙面女子的双肩,便带着她飞上了天空,渐渐地隐没在了天幕中。“将军,这女子之言,可信么?”巡逻兵连忙问道。晏歌低头看了看那卷羊皮卷,沉声道:“此人我定见过,只是……我不记得了……”晏歌仔细想了想,她唯一可以断定的是,这三年多在霜州,并未见过此人。那便只会是……曾经在临安城见过的人。晏歌拿着羊皮卷退回了大帐,当即便打了开来,将那羊皮卷铺展开来,细细看着那上面的标注——每一个三角符号,便代表有军营驻扎,晏歌知道叛军也会陈兵桃州边界,却不想竟来了那么多人。她仔细回味着方才那女子说的话,不禁喃喃道:“猛兽……焚世军若是化身猛兽……这一战……才有胜机……”这边晏歌彻夜研究战略,那边鹰儿已经带着蒙面女子飞入了孤鸿山涧,稳稳地落在了山涧口。有个白衣少女已经提灯在那儿等了许久,瞧见蒙面女子落地,当下便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轻袍递了过去,柔声道:“恭迎女皇陛下。”蒙面女子扯下了面巾,她笑着接过了轻袍,自然地披到了身上,回头摸了摸鹰儿的脸,道:“辛苦鹰儿了,去玩吧。”鹰儿扇了扇翅膀,便朝着桃花林飞了过去,落在了桃花深处。白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祁子鸢,而方才那个蒙面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晋昭女帝萧栈雪。祁子鸢搓暖了手,握住了萧栈雪的手,笑道:“其实……我在这儿等着也辛苦的……”“嗯……你是应该的……”萧栈雪的笑容依旧,扣紧了她的手,“晏歌素来不喜欢你,这事必须我去,不然你若让她瞧见你了,指不定要打起来。”祁子鸢慨然轻叹,“是啊,我当年在临安做的那些事啊,莫说晏歌不喜欢,只怕就没几个人喜欢。”说着,她看向了那个小木屋,里面灯火依旧,房门轻掩,锁住的是她这一世注定亏欠的两个女子。萧栈雪伸手轻轻地揪了下祁子鸢的耳朵,“臭丫头,凡事尽心就好,结局如何,不是你我能左右的。”祁子鸢会心一笑,回头看着萧栈雪,“我只是觉得,该把长生杯物归原主了。”“哦?”萧栈雪饶有深意地看着她。祁子鸢认真地看着她,“姐姐有姐姐的人生,公主有公主的路,我们也该过我们该过的生活。”“想不到我离开这会儿,我的臭丫头竟然长进了。”萧栈雪眸光一闪,颇是明亮,“说说看,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