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仿佛仍残留着当日青年将解药喂人口中时、那贴覆而上的柔软触感。连奢望都不敢的四瓣相接就那么样自然地发生了,可紧接着而至的一切,却是再怎么懊悔亦不可能挽回的。
若列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又该……?
于胸口泛起的剧烈痛楚令擦拭着的手微微一震,而在察觉了仍自昏睡着的青年似乎略微蹙起了的眉头之时,半是抱歉半是不舍地握上了青年平放着的掌。
平滑细致一如平时的触感,却少了那迥异于常人的寒凉。
知道这多半是因为他体内真气仍未恢复的缘故,不让自己再想些不吉利的事,东方煜甩了甩头,松了青年的手后,再次开始了先前擦拭、换药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换药的工作已大体告了个段落。
将染血的水盆、布巾及换下的绷带搁到一旁后,他极其谨慎、轻柔地替轻柔穿回了里衣,并拉过锦被为其重新盖了上。
交错着爱怜、忧虑与痛楚的眸光,片刻亦未曾自青年身上离开。他近乎痴然地望着榻上昏睡着的青年,心绪却始终无法平息。
尤其,在忆起那个中秋夜前,他于心底下了的决心之时。
剪不断、理还乱。
那晚的一切虽使得他因故留了下,却也在无形中更坚定了他离开的决心。
――尽管……他是如此渴望着能永远伴在李列身畔……
唇角苦笑浅勾,凝视的眸光已然再添了几分复杂。
正因为深爱、正因为渴望,所以,如今的他,在真正厘清该如何面对、该何去何从之前,不应、也不能再留在李列身边。
待李列醒转后,就是他们分道扬镳的――
叩、叩。
中断了思绪的,是轻轻的敲门声响。
由自个儿没能察觉对方到来这点推出了来人的身分,东方煜当即收了思绪敛容起身:“请进。”
“打扰了。”
伴随着房门轻启、稳沉音色传来,擎云山庄庄主白毅杰的身影随之映入眼帘。手中,还拿着几乎给主人遗忘了的日魂。
如此情景,教瞧着的东方煜心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