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
“谢谢。”
由那双恢复了寒凉的手中接过了瓷杯,桑净轻啜了口茶,而在稍稳下本有些过于激动的情绪后,静静等待起对方进一步的说明。
可双眸之中,却仍不由自主地流泄了几分思念、几分眷恋。
甚至,雀跃。
原因无他:李列和白冽予既是同一个人,不正代表了她的这份情能够得偿所愿?
毕竟,白飒予之所以会邀她来此,便是因为……
由少女的神情猜出了她的心思,白冽予心下暗叹,终是下定了决心地轻启双唇、淡淡道:“桑姑娘想必也已明白……李列的身分和冽予的真实情况,都是擎云山庄的重要机密,非核心人物无法得知。便是这趟……若非家兄有所误会贸然相邀,冽予也是暂无打算坦诚相告的。”
乍听是单纯解释说明的一句,可那句“家兄有所误会贸然相邀”,却让听着的桑净脸色当场为之一白。
“……我明白您的意思。”
掩饰地低下了头,她轻轻一句应了过,身子却已难以自制地微微发颤。
有所误会么?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说得也是,彼此曾相处过的几个月间,他对她的照顾不过是出于一个大夫的身分。对于她曾若有若无地表现出的情意,他不但从未回应过,就连当初父亲将她软禁并对“李列”下逐客令时,他也不曾试着寻她,而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他从不曾对她表露出分毫情意。就算在身分暴露、无须再多加隐藏的此刻,他对她的态度,也依旧是那么样的――
可他若真对她全无情意,又为何会以珠钗相赠,并将她亲手绣的香囊随身携带着?
若只是当成寻常赠物看待,那香囊都给染上那么大一片血渍,也早该扔了才是,又怎会像那样随身携带着?
这一切……到底……
“香囊……”
“嗯?”
“瞧上面的血渍,二庄主当时想必伤得十分严重了。不知您的伤势――”
“那不是我的血。”
询问的语音未完,便因青年稍嫌突然的一句而为之中断。
如此话语,教听着的桑净为之一怔。
不是他的血?可按理来说,这香囊除他二人外,便只有代为转交的柳大哥有机会==
“是柳大哥的……?”
“嗯。”
简短一声应了过,眸中却已几不可察地添染上淡淡惆怅。
可他旋即将之敛了下,神色略缓,转而道:“桑姑娘既已来此,不若便在山庄好好待上一阵,也好让冽予聊表歉意、尽尽地主之谊。”
十分客气而有礼的邀请,刻意桑净之智,又怎会不晓得他出言相邀真正的用意为何?